寧紊滔陪著燕思同用了飯,兩人的生活環境本就不同,好在燕思同不是一無是處的公子哥,到也能跟寧紊滔說上一二。
燕思同其實也是有著不解,像燕國公府,幾代同堂,正所謂樹大有分枝,可燕國公府的人就像是喜歡住在一塊一般,無論嫡庶都住到一個國公府裏,當然,燕國公的占地麵積也夠大,不然也不夠這些人住。
不過都說這人都了,是非就多了,不隻是主子之間就是下人之間也少不了這是非公斷。因此府裏時常就要鬧上一出,燕思同從小看到大,也看的麻木了,一瞧著他娘每每管家都頭疼的樣子,燕思同小的時候還心疼的勸過讓他娘別管了,這麼一大家子人,誰愛管誰管唄,吃喝拉撒,就沒有一樣不找他娘的,就是院子裏出了針別大的小事,也要尋到他娘的頭上辯個究竟。
隻可惜那會他娘卻說管家掌權,堂堂的燕國公世子夫人哪有不管家的,若是落到別的房妯娌手裏,指不定她出門都要讓人笑話死呢。
可是如今燕思同瞧著寧紊滔卻是極適應眼下的這一份閑適的。
兩人漱過了口,燕思同才笑著問道:“二叔不跟著一塊去京裏嗎?”
寧紊滔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在這鄉間住慣了,大哥那裏也沒有什麼事,等回頭安兒的親事定下來,我再跟她嬸子過去。”
燕思同一聽到親事,心下一頓,不過臉上卻是沒表現出來,而是問出了心理的疑惑道:“恕小侄冒昧,這裏雖然是花團錦簇,可在侄兒看來到是比不得臨安城裏的繁華似水,不知二叔為何要在此落腳?”
寧紊滔一聽,便笑道:“賢侄是疑惑為什麼安兒的父親在臨安城裏為官,而我們這一房卻守在鄉下吧?”
寧紊滔在這上麵到是豁達,因為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哥是臨安城裏的三品大員,而他們一家卻守在鄉下的地方過活,有的人家壓根就不相信那什麼三品大員的話,隻當他們是用來唬人的。
不過好在這裏是他們的老家,老戶還是有的,對他們家的情況到是了解,不明白的時候,也就問到了他頭上,他也就不避諱的把家母的臨終遺囑說了出來,隻說尋了高人看過,家鄉必須有一個兄弟守著,不然影響家運。
這個時候人的人都信這樣的話,本來大哥能考出去人家就說是老寧家的祖墳上冒青煙了,如今他再把這話一放,自然別人也就不懷疑了,不然這麼個小村子走出個三品大員,那得是多大的事啊,自己一個當兄弟的,要是哥哥在外頭享福,不管鄉下的兄弟,那傳出去也是讓人詬病的,至少大哥的清譽就沒了。
寧紊滔見燕思同笑著點了點頭,對於這個新來的少年,寧紊滔到是頗有好感,溫文而雅,有禮有節,而且麵容和善,能看得出來是個心寬的孩子。
笑道:“家母當初去的時候有遺訓,祖宅不可棄,而安兒的父親在臨安城裏為官,為朝廷效力,自然不能時時住在祖宅,我便帶著家人在這守著,再說這農家生活,雖然看著平凡,可也自有它的樂趣,賢侄若是再晚個二個節氣過來,就能看到一行行的莊稼地綠油油的一眼望不到邊,家裏的園子也種上了小菜,著幾畦菜蔬,茄子、黃瓜、蘿卜、豆角……架子上再爬滿色彩鮮豔的牽牛花,主屋的後麵,樹茂竹密,周圍的景致是鬱鬱蔥蔥,避開紅塵中的俗世紛擾,安靜的聆聽瑟瑟的輕風搖擺樹葉的聲音和悅耳的鳥鳴聲,這樣安靜閑適的生活,想來賢侄這樣的年輕人到是理解不了,不過像我們這樣歲數的人,到是喜歡這份難得的安逸、溫馨,就是當年安兒他爹在家的時候,也極喜歡在池塘邊讀書,夏夜聽蛙鳴,不是一種刺耳,而是生活上的享受。”
燕思同失笑的搖了搖頭,的確如寧紊滔所說,這樣的生活雖然閑適淡雅,若是讓他生活幾日,或者是累了過來轉轉,歇歇到也罷了,能享受片刻的安寧,可若是讓他長此以往的生活下去,隻怕……
“安兒啊,這位燕公子多大了,嬸子瞧著也差不多有十五、六歲了吧,也不知道在家裏說沒說親?”
戚氏一邊瞧著寧安用飯,一邊惦記著問道。
寧安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嬸子是不是有些急了,人家燕公子怎麼樣,她哪裏知道啊,再說她也在這邊住了三年多了,臨安城裏的變化早就不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