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時辰後,杞城十裏外的官道上,橫七豎八或躺或臥的昏迷了幾十名青亟士兵,瞧他們緊閉的雙眸,蒼白的臉以及唇邊淡淡的青紫,不難看出他們這是中了某種不知名的毒,而由他們押運的糧草車也暫時停在了路邊,十幾名未曾昏倒的士兵,神情頗為緊張的守在車旁,不敢稍動分毫,此時,他們已經意識到這裏恐怕即有要事發生。
“唐宥,你不是被人稱為‘毒心聖手’嗎?為什麼我們著了人家的道,你竟絲毫不知?”
官道旁,密林中,士兵模樣的清歌正咬牙切齒的瞪向眼前這個被她抓住衣領還滿臉嬉笑的人。
“清歌,知不知道,你現在生氣的模樣實在可愛。”好似沒有看到對方眼中的威脅,唐宥左手一伸便要摸上清歌因生氣而紅潤起來的雙頰。
“那你知不知道我生氣時的可怕呢?”清歌雙眸一眯,手一鬆,右腳飛快撣起、落下,“啪”的一聲,剛剛還想趁機占人便宜的人此時已經捧腳大叫。
“蘇清歌,你是不是女人啊?”唐宥低咒一聲,臉上滿是苦笑,惡女果然是惡女,即使長大、嫁人、變漂亮,那粗魯的性子依然沒變。
“哼,這是對你辦事不牢的警告。”彈彈衣袖,拍拍手,清歌斜斜的睨他一眼說道。
“什麼辦事不牢,我可沒有接到查看‘水’中有沒有毒的命令喔。”放下腳,唐宥一瘸一拐的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大剌剌的坐下,順便將地上一根長有紫色小花的青草掐斷,閑閑的放進嘴裏。
“水?你的意思是我們喝的水有問題?”清歌抓住他話裏所指,兀自猜測,“可一路上我們一直都有喝水,皆沒問題,為何偏偏剛出這杞城……咦?”說到這裏,清歌的雙眸忽然一亮,擊掌道,“是那免費茶水,那免費茶水有問題,對不對?”
“算你聰明,不過……”唐宥打了一個響指,笑笑,“那你再猜猜看,為何你也喝了同樣的茶水,卻無事?”
“對啊,我也喝了茶水,為何我……”皺著眉頭,清歌不由陷入沉思。
這一路上,她與大家的飲食都一樣,為何除了十幾名沒有飲用那茶水的士兵,隻有自己無事呢?難道是自己在不經意間吃了其他人沒有吃的東西,而那種東西恰好將茶中的毒解了?或許,現在隻有這一種可能來解釋她為何沒有中毒。
可是,自出發那天開始,所有人的吃喝都是統一管理,除了……忽然,一道靈光閃過,清歌斜眼瞧向地上那個閉著眼快要睡著的人,“唐宥,前幾天你曾騙我吃過一枚非常青澀的小果子,就是因為它,我才沒有中毒的,對不對?”
“哈,你終於想明白啦?想那天你還追著我打了好久,說什麼我整你,怎樣,現在知道我對你好……呃,幹什麼?”睜開眼睛,嘮嘮叨叨抱怨不休燈宥甫一抬頭,就發現清歌正張著手,停在他身前,不由語聲一頓,疑惑的眨了眨眼。
“拿來?”晃晃手,清歌一副不耐的表情。
“拿什麼?”唐宥依舊一臉迷惘。
“果子或者解藥。”
“丫頭,那小果子隻是我路上隨手采的,當時你說難吃,我自然是一個不留的全部扔掉了,至於解藥,我沒有。”唐宥雙手一攤,推得幹淨。
其實,有解藥他也不會隨便給這些人吃,想他“毒心聖手”的藥,隻一顆,就價值不菲,怎能輕易給人,況且,這些人中的毒並不會死人。
“唐宥,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會如此著急吧?”聽得唐宥回複的如此幹脆,清歌非但消了剛剛看到那些人一個接一個倒下時的火氣,反而輕歎一聲,挨著他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