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總，我——”墨曉欲言又止，良久，“我想辭職。”
像是出乎意料，電話那端寂靜了兩秒鍾，“有原因嗎？”
“我，工作效率太低。”墨曉想了想道。
“效率低？”任樺重複了一遍墨曉的理由，像是若有所思。之前墨曉和業務小張的那場辯論她早有耳聞，記得當時的墨曉似乎並不是這麼說的，“還有別的原因嗎？”
墨曉愣了愣，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任樺輕歎一聲，“不管怎樣，你還是來公司一趟吧，即便要辭職，公司的流程最好走一遍，畢竟，實習報告需要蓋章不是嗎？”
任樺的態度讓墨曉一時有些尷尬，原本墨曉是打算不回公司的，想著反正是試用期，涉及不到檔案歸置。可眼下想法被任總無意中鋪陳開來，反倒讓墨曉有了種做賊的心理，這種向來為自己所不恥的鴕鳥政策居然有一天也會落到自己頭上。
“你是我錄用進來的員工之一，雖然了解時間不長，但短短幾天就將自己否定掉的，你是第一個。”
任樺意味深長的笑聲聽在墨曉耳裏莫名的刺耳，心裏沒來由地升起一絲不甘，墨曉想說些什麼，可一想到牧言，想到他那令人恐懼的眼神，墨曉心一涼，長期以來的驕傲和信心突然脆弱不堪起來，算了，想到此，墨曉索性開口道：
“任總，謝謝您的關心，我下午去公司辦理相關流程。”
任樺靜靜地掛斷電話，自己言盡於此，對墨曉也算是有交代吧。至於牧總，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找她，反正人，自己是給拉回來了。
新人的缺席似乎並未引起大家的關注，所以下午墨曉剛到公司，設計組小劉便抱了一堆設計圖紙讓墨曉幫忙掃描。墨曉愣愣地接過，初進辦公室的膽怯和慌張隨著辦公室此起彼伏電話鈴聲和同事忙碌的腳步聲給慢慢褪去，甚至有一分鍾，墨曉在想，是不是昨晚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自己依然可以安心留下。
結果沒等她想完，人事部杜磊過來讓墨曉去一趟牧總辦公室，墨曉手一抖，文件散了一桌。
“怎麼了？”顧秋夢的聲音突然響起，“早上沒看到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墨曉尷尬地笑笑，“沒有，臨時有些事。”不知為何，自己明明是來辭職的，可辭職兩個字卻始終說不出口，鬱悶地收拾著文件，墨曉有些應顧不暇。
顧秋夢看著她，貌似心事重重的樣子，連資料正反都沒看就順到了一起，
“你這樣整理資料，又該挨訓了吧。”
墨曉愣了下，看看手中倒著的字體，不由地自言自語道：“我好像是挺粗心的。”
顧秋夢聽聞忍不住笑起來，“是因為牧總吧。”
“什麼？”剛收拾了一半的文件再次被散開，墨曉覺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顧秋夢見她如此，佯咳一聲湊近墨曉道：“剛我在牧言辦公室時，他有提到你，你和業務小張的事我知道，你別緊張，雖然牧言平日裏不苟言笑，但對下屬，他沒那麼苛刻，找你去，估計也就是簡單聊聊而已，放心吧。”說著，還給了墨曉一個俏皮的笑，墨曉忍不住看她，一時矛盾不已，如果事情真如她所言，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