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的笑著,有風拂過,明明此時周圍那麼多人,卻像這個世界裏隻存在了他們二人,安靜的隻有夏筱筱帶著鈴兒般的輕笑聲。
有那麼一瞬,夏筱筱希望時間就留在那一刻,讓自己這麼看著安靜的北宮煜,不用去想他對自己的厭惡,不用去在乎他與那麼多女人之間的關係情感,而站在他麵前的,隻有自己。
仿佛置身在畫中,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許久,從最初的雛形再到最後的栩栩如生。
“畫完了?”最後一筆落下,北宮煜帶著些許鼻音的聲音傳了過來,樣子剛醒,朝她伸出手,“拿過來本宮看看。”
夏筱筱將畫拿在手中吹了吹,才繞過桌案,一整天沒見過麵的無席突然朝院內走了過來徑直走到北宮煜身旁,看了眼夏筱筱,輕聲道:“殿下,夏大人在昭陽殿侯著,夕主子已朝昭陽殿去了。”
北宮煜看了眼案前沒打算再過來的夏筱筱一眼,伸出來的手又收了回去。
夏大人,整個朝廷內除了她爹爹還有哪個夏大人往這辰霄宮跑?夏筱筱拿著畫的手垂了下去,未幹的墨蹭了點在衣袖上。
北宮煜起身,平順上前給他整理好有些淩亂的衣衫,他越過夏筱筱朝昭陽殿的方向走去,走之前隻是淡淡吩咐了聲:“在這兒侯著,本宮很快回來。”
望了眼已經連北宮煜背影都見不到的方向,聽北宮煜吩咐呆在院子內陪著的平順又開始替她磨起了墨,“娘娘可要繼續作畫?”
“本宮要不要作畫何時需要你這個奴才來詢問了?”夏筱筱轉過頭來瞪了平順一眼。
“北宮煜的狗奴才。”夏筱筱毫無顧忌的謾罵著,將那副剛畫好墨都沒幹的畫扔在了桌上重新坐了下去,那幅畫被重新鋪平,北宮煜的臉上已經被浸花了,她提起筆在那張她整整畫了兩個時辰的臉上索性又加了兩個熊貓眼,一副本完美的畫被這兩筆瞬間破壞了平衡,看起來搞笑無比。
北宮煜讓她在這兒侯著,她便真的不敢回去,可他說的他很快就回來,夏筱筱等了一個下午,也沒見到半個回來的人影,先前被自己兩筆弄毀的畫就在麵前擺著,反正呆著也是無聊,便又開始提筆畫了起來。
盯著畫上那有兩隻熊貓眼的北宮煜夏筱筱“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一時琢磨著這畫她可是花了心思的,不管畫的是誰也不能把畫給毀了,可那兩隻眼卻怎麼也不好改了。
握著筆想了好半天,腦海裏突然冒出個想法來,一拍手即道:“有了!”
平順在一旁不知她說什麼有了,剛才又被她罵了兩句此時也不敢開口再問,伸著個腦袋往她的筆下看去,不得不說,他家這個太子妃娘娘雖說別的不如人,但這畫確實是畫得不錯,隻見她不過寥寥幾筆,便在畫中人的鼻尖以上又填上了個麵具,正好遮住先前被畫毀的兩隻眼睛,而在平順看來,畫中隻是那人多了個麵具,但那人卻依舊是他家的太子爺。
可當麵具最後一筆完工的時候夏筱筱整個人卻有些恍惚了。
不知是自己這幾日老是想起那天落止在落天涯對她說的話還是後來與落止的林中相遇,此時畫中畫的人她明明是照著北宮煜的模樣來,卻不知為何填了個麵具看起來便真的讓她以為畫中原本畫的人就是落止了。
這一瞬間,夏筱筱突然發現有時候落止給她的感覺真的和北宮煜很像。
黃昏時分,北宮煜才從外麵回來,一入院內便見到榻和桌案都在原處,隻是榻上多了個身影。
平順見北宮煜回來,立馬上前解釋,“殿下,娘娘一直在等這殿下,這會兒是實在累了便將就著躺會兒。”
“她讓你這麼給本宮說的?”北宮煜淡淡瞥了一眼躺在美人榻上睡得香甜的夏筱筱,來到桌案前拿起了那副她花了一個下午搗鼓出來的畫,在視線落在那副麵具上時北宮煜的目光沉了沉。
平順隻以為是自家主子有些怒了,剛欲開口求饒,就見北宮煜擺了擺手,“都下去吧。”
天色暗了,月亮從天的另一邊升了起來,辰霄宮內也點起了各種宮燈,衾寒殿的院子內與往常不同的是多了幾分寂靜。
夏筱筱就是這樣醒來的。
一睜開眼發現不是自己的暮錦閣就算了,頭頂上竟然還是露天的,連星星都能看見。一慌張想側身起來,手卻扶了個空忘了身下的是小榻不是床,就這樣還沒來得及自然醒就被摔了個九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