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出門時,他轉頭,輕聲囑咐,“你要小心。”
似乎耳畔“轟——”的一聲,堵住了她所有的思考和想好的借口。她原本想笑著問道“何事喧嘩?”來洗刷自己的嫌疑的,但在和他接觸的刹那,她已清楚,自己今夜已被雷雅察覺了行蹤。
他為她療傷,臨走還不忘叮嚀。
這樣的情分……嗬……
看來,她暫時還是安全的。
秦傾忍不住苦笑。那又如何呢?一切,是不是太晚了……
怎樣也沒有想到,他們的第一次直接的見麵,會以療傷的方式開始,會以沉默的方式結束。
秦傾帳外,雷雅匿了聲息。確認她睡著後,悄然離去。
“今夜的人恐怕來自風城。進了我們的營地後,撕了軍旗,趁亂離開。因軍心紊亂,雷雅無法繼續跟蹤下去。不過,以雷雅之見,這人定然不會是秦傾。一則,她原本就不會法術,沒道理在重傷當下,反而有了這麼好的身手;二則,雷雅回來時,她的營帳內已掌燈,因當是聽到外麵的嘈雜聲才起身掌燈;三則,雷雅親自去她帳內探過,並未發覺有何異常。”
首座上的那人,看著雷雅不動聲色的麵孔,輕撫著下巴,眯眼微笑,“雷雅侍從所說的極有道理。咱們不妨守株待兔,如何?”
黑色的眸子裏,複雜得看不清當中的感情。
雷雅並未答言,麵無表情的一揖,表示讚同。
第二日。聯軍攻城。
萬裏晴空下,自開戰以來,聯軍第一次發動了大規模的戰役。
秦傾坐在帳內,心急如焚。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遠處的一舉一動,模模糊糊的,完全聽不清楚。
隱約聽到將士們齊聲大喝的廝殺聲,風中隱隱地嗅到血腥味,一顆心七上八下。
今日風城掛帥的,應當是唐藍。
相較於一直處於暗處的小蓮,醫術高明的唐藍,對兵法倒也頗有研究。今日的城,隻守不攻,說到底,還是要靠一輪一輪的人海戰術。
閉上眼,努力想象交戰的場景。
先頭部隊衝到城下,搭起雲梯。風城將士以箭擋住他們的攻勢。屍體與傷員自空中紛紛落下,卻有更多的人湧過來,支起盾牌,擋住箭雨。
在風城的箭消耗得差不多時,第二波人馬開始攀爬雲梯。大塊的石頭砸下,熱油和著火,點燃了木頭與繩子。人肉燒焦的味道在風中愈來愈濃烈,引人作嘔。
這些原料消耗得差不多時,登上雲梯的敵人與風城的將士開始肉搏。鮮血橫飛。
見此陣勢,便知風城的守城原料已消耗得差不多。雷雅拔劍一揮,大軍前行。飛奔湧至風城城下。
雲梯上爬了越來越多的人,風城的將士即便再過勇猛,也不過是血肉之軀,擋不住敵人一輪又一輪不歇氣的進攻。
將軍百戰死,將士十年歸。
風城守城的官兵們已殺紅了眼,黑色的鎧甲上,分不清是誰的血,紅得發黑。
唐藍看城下的人頭攢動,大喝一聲,“殺——”
“轟隆——”巨大的轟鳴聲,讓腳下的土地震顫著。聯軍們隻覺眼前一紅,漫天的鮮血已飆了出來。
風城城門腳下,買了大批的強力zha藥。這zha藥,是秦傾帶著學堂裏的學生,親手做出來的。
此刻,它成為了殺人的利器。
銷煙和血腥味彌漫了很遠,籠罩著整個戰場。雷雅的臉色蒼白,緊緊握著手中的劍,咬唇不語。
雅默翀早知這zha藥的威力,卻知而不言。即便是聯軍,他也多了這麼多的算計……麼……
聯軍們哭喊聲震天。此刻的風城腳下,成為了真正的人間煉獄。
秦傾……好個秦傾……雷雅氣極,口中喃喃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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