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樹一菩提(1 / 3)

3 一樹一菩提

秦傾蜷著膝蓋坐在門外的大石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湖。霧氣從她來以後一直沒有散去過,湖水倒是很清澈,間或有幾條小魚遊過。屋子前的風景幾天來她一直盯著看,可是,又能看出什麼東西來呢?

她把頭埋進膝蓋。每天醒來的時候,多麼希望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然後就回到自己熟悉的床上了嗬!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心也逐漸地冷了下去。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她是真的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了。

第一天聽到那個瘋子給她講解這一切淵源,秦傾平靜的原因是因為她發懵,潛意識中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第二天在湖邊坐了一整天,偶爾自言自語說的全是古怪的語言,她終於明白這荒謬的一切全都是現實。第三天她終於做了正常人該做的事——當著那個男人麵砸了一屋子的東西,但看他那雲淡風輕不管己事的樣子,秦傾終於了解了一點,她的死活,對於眼前這人來說一點關係都沒有。尋死覓活都隻是白費自己的力氣。她了解,但依然很難接受。接下來的日子每天坐在門口的石頭上發呆,隻是怔怔地看著那水麵。

哭泣在這個時候,對於她來說,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不是麼?秦傾自嘲地笑笑,笑容很苦澀。在任何世界裏,有一個規則是亙古不變的,就是弱肉強食。尤其落進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崇尚武力的空間裏,人為刀俎已經必然是她的前路。現在,哭什麼?哭給誰看?指望著召喚她來的男人心存憐憫,把她放回去嗎?連她自己都會覺得這念頭愚蠢無比。

在湖邊發呆,或者是從心底覺得她會距離自己的世界近一些吧!秦傾暗自想著,這裏畢竟是自己的來處,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從來處來呢?而自己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又要去哪裏?

不知道穿越世界的門需要什麼條件。——她發現自己的頭發變長了,以前是剛剛齊胸,現在已經到了腰部之下。從頭到腳身無長物,本以為是那個變態給自己換了衣服乃至內衣,當看到中指空空如也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恐怕她是光著身子來這裏的。手指空蕩蕩的,真是很不適應,隻留下白白的一個印子證明曾經有戒指在這裏很久地存在過。至於身體被人看了……就看了吧!到了這個份上,秦傾隻能自欺欺人。能活著就已經是不錯了,難道還能跟那危險人物討價還價不成?

閉上眼睛,眼睛真的很酸澀,又有些想落淚了嗬!不許哭。——她對自己說,努力轉移注意力。——近視了這麼多年,看什麼東西都模模糊糊,沒有眼鏡的日子真不方便。又或者,她可以讓那個男人用法術治好她的大近視?反正都已經這樣了,跟他關係弄得很敵對又能如何?除了讓自己受傷之外肯定是毫無好處的。

但問題是,她憑什麼讓他做這個?她蹙眉,思索這個事情的可能性。

秦傾具有非常典型的理科女生的思維和個性。遇到這麼大的變故,冷靜的性格幫了她不少的忙,即便再慌亂,她也不忘仔細留心身邊人的細節和揣摩他們的心思。這幾天的接觸下來,雖然她無比痛恨拉她進這個世界的男人,但同時也清楚地知道隻有他才了解如何能把她送回去。所以在深深的厭惡之後,她能夠沉靜下來選擇對她最有利的相處方式。同時她也明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不要指望用友情、愛情一類的方式去獲取別人的幫助,——天下之事,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老祖宗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概括的清楚明白。

所以此時,她才會思考治療眼睛的可行性。從技術上來說根據她目前的認知,似乎不會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但問題在於,這樣做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至於要去拜見他們的魔王大人,既然不能回去,何妨先聽從他的安排去觀察一下?如果魔族能夠召喚她過來,那麼人族和神族也有可能送她回去的,不是嗎?這個天下又不會隻有魔族的人才會法術。那男人也說了,神族才是最擅法術的。關鍵的問題在於,她能給人家提供什麼好處?

什麼……好處……啊?秦傾念的是計算機,但這個世界肯定沒這麼高科技的東西,就從她屋內的擺設來看,這裏的科技水平可能跟明朝時期差不多吧?屋內大多是木質和瓷質的物品,間或有一些金屬的,但明顯不是鋼材質,而且色澤也不夠好。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她大約推算了一下這裏目前的工業水平。得出結論:從利用自己的專業角度來說,想必已經是不可能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