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那一刻,我的心中滿是怨恨,憤憤的想要揪著他的領子破口大罵。
可晚飯遛彎的時候,他脆弱心痛的睨著我,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我娶回家,我的心又變得軟了。
質問的話,我說不出口,隻因為我知道他有多苦、多難。夾雜在中間飽受煎熬的滋味兒一點也不比我好受。
女人呐,總是喜歡推心置腹的這樣去想,念著別人的好,自責自己的壞。熟不知,誰才是誰的劫?誰又是誰的緣?
我一言不發,隻是和他一起坐在老舊廣場的台階上,看著一群大媽搔首弄姿的舞蹈。
我摸著他紮手的毛寸,眼睛一陣陣的泛酸。就算我不知道我那飄渺的、生死未卜的前途,我也預感到我們的戀情不再前進。
它像是一條延伸的生命線一樣,被人生生的扯斷了。
一頭站著他守寡精分的母親,一頭站著疼愛我到不計任何代價的父母。我帶著不該有的沉默,和對那個處女座老女人的無限厭惡,借口有事連夜飛回了北京。
在這裏,我無車無房,清貧的女**絲一枚,但至少,我可以成全爸媽的尊嚴,順道緩和下他們瀕臨流產的母子情。
簡訊響起,我低頭看了眼手機。
總算是等到了他的信息,我長出了一口氣,這至少說明,他還沒徹底被他媽禁錮了人身自由。
【到家了嗎?】
【沒有,我在快軌上,等會兒東直門再倒地鐵..】
【哦,分得清方向嗎?】
【你..大爺的。】
【小的知錯了,娘娘別動怒!】
【甭廢話!趕緊回宮!】
【小的明白。】
沈暮雨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不著調起來像個不修邊幅的壞叔叔。
分明比我年輕一歲,偏偏留著老成的胡須,和他的幼稚的行事風格極為不符。
有的時候,我在想,這女人是容易為愛動情,還是因為母性而動情?有多少男人在外邊格外陽剛,回到家中賤嗖嗖的像個沒見識的娘們兒。
【嘿..我想你了..】
【轉性了?小的做錯了什麼了嗎?好惶恐..我和我的小夥伴都癡呆了!】
..
看吧,我就說,習慣了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我,突來的柔情,就這樣被扼殺了。
其實,不是我天生不懂溫柔,隻是有些人不需要我的溫柔。
悻悻的回到家中。
我像是扔包袱一樣把自己丟到了床上。
這一月三千幾個大子兒的房子裏麵,空蕩蕩的,死寂一片。估摸著是遠離了太久人味兒,所以,空氣中充斥的到處都是我想念著他的味道。
記得從前,分開最長的時間,就是工作日。
這一次還是第一次我們真正意義上的分開,在機場他捏著我的手,難過到全身顫抖,軟著語氣埋怨我為什麼不一起走,那場景,即便很多年過去,我依然會記得。
我願意相信這情感表露的真實性,願意投入其中,也願意去祝福他……去找尋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