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仔細察看了他的傷勢之後,說:
“張少爺這傷勢需調養三個月左右。三個月後就可以走動了。但腰椎受了比較嚴重的傷,隻怕一輩子都無法根治了。”
曉晴原本一見他全身都是血,還以為他活不了了,現在聽大夫這一說,似乎情形還不算太壞,所以多少也算安慰了點。
但曉晴沒有想到,三個月後的夫君,性情竟是較之前有了極大的變化。
他變得脾氣暴臊。
動不動就衝著曉晴亂嚷嚷,有時甚到沒來由地發火。
曉晴一開始還很有耐心地對待他,想著以一顆愛心去溫暖他的心。
哪曾想他總是說:
“你們不懂我的痛!你們誰也無法了解我如今成了這樣一個廢人的痛苦!”
曉晴說:
“不是走得好好的嗎?你要多看看好的方麵。不要那麼悲觀啊。”
但他仿佛並不曾聽進去多少好心的勸告。
後來曉晴就無法再如當初那麼耐心地對待他了。
於是她開始也會對著他發脾氣了。
一個原本和諧幸福的家眼看著就愉要毀了。
袁若鳳自是心痛,甚為憐惜女兒曉晴內心的苦楚。
她原本是想讓冥界的神靈幫女婿醫治腰椎的傷。
但被告知已確實是無法根治了。
後來袁若鳳就想:
女婿如今的病除了身體健康出現問題之外,其實更主要的病情還是在心理健康上。
想來心病還須心藥醫。
音樂是治療心靈創傷最佳的藥方。
於是袁若鳳從冥界錄下了許多特別感染人的佛樂。
於是她有意把這佛樂帶到人間寺廟。
讓女兒多帶女婿到寺廟裏走走,多聽聽佛樂。
果然,過了沒有多久張少爺的心情轉好了。
一家子又恢複了平靜。
其實,人最怕倒的不是肉體,而是精神。
隻要精神強大,一切難事都將不再是難事。
女婿這邊的事暫告一個段落後,袁若鳳又開始替好友曉藍操心了。
曉藍被誣之後,因了袁若鳳的全力相助得了伸冤。
然而之後的曉藍雖被恢複了位次,依然是過著不愁吃穿盡享榮華富貴的生活。
但她所盼望的愛情之鳥始終沒有來到她的身邊。
甚至想像素琴那樣再被寵幸一次播個種留個念想都不可能。
雖然她並不是很喜歡小孩,但總覺得自己在宮中的生活太過清冷。
宮中的一些技藝,她曉藍也都略懂。
但並沒有哪一項是她曉藍特別喜歡去學習的。
於是她就空出了時間在操心著皇上的去向。
皇上的去向豈是她能追查的。
皇上並非一身鄉村野老,因此是絕對無法容忍曉藍對他的這份有點過度的關心。
於是皇上就越發地冷淡曉藍。
一如世上已無了曉藍這個女子。似乎她在皇上的世界中無聲無息地消逝了。
閑得發慌,她便也學著袁妃以往的樣子,練練字。
也寫寫詩,填填詞。
也自己裁剪裁剪衣服,織織毛線衣帽等等。
日子如水般清淡地流逝。
曉藍抄錄了一首詞。她覺得這首詞特別地能夠把自己的心情通過景物形象地襯托出來。詞的內容大致是:
淩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年華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隻有春知處。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若問閑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詞中的那種孤寂,那種憂愁當真是給人一種十分深重的感覺。
真真如詞中所說是斷腸之句!
曉藍對皇上的感情由原先的期待到之前的存有希望再到最後的心灰意冷。
曉藍雖得袁若鳳暗中相助,洗去了冤情,得以重見天日,再次回到宮中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但再得皇上垂青的夢想卻是根本不可能實現了。
曉藍住在憶柔宮裏,每日所見,皆是寂靜。
“此地空餘憶柔宮,白雲千載空悠悠”曉藍觸景生情,吟詩抒發自己的愁緒滿懷。
“唉,溫馨美好的日子隻能在夢中相見,從此一去不複返了。”曉藍對自己說。
曉藍對皇上的感情由原先的殷殷期待到之前的希望尚存最後卻是愈加的心灰意冷。
一冷遁空門。
這是很多癡情男女情路受挫之後常常會選擇走的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