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吳曉靜給兒子方俊狄講完故事哄睡他後,就到書房找方誌國。
方誌國邊抽煙邊看著一份資料,看到妻子進來,問道:“小狄睡了嗎?”
吳曉靜走到他的後邊,給他捏肩膀,說:“睡了,他天累了一天了,很快就睡著了。”
方誌國摸著吳曉靜的手,輕聲說:“曉靜,月明說她想去英國留學,去英國的費用不是很低,我想要支持她。”
“我知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虧欠她太多了,隻怕這是我們唯一能彌補一二的機會。”吳曉靜溫柔的在後邊擁抱方誌國,“隻是我不明白,哥,你為什麼不告訴月明呢?她對我們的過去一無所知,如果告訴她,說不定她多少會諒解你呢?何況,她自己也很想知道,我看的出,過去的事在困惑著她。”
方誌國苦笑了一下,說:“該說什麼呢?說當年是她媽媽從中作梗破壞了我們,才導致我們分手了?難道我沒有半分過錯嗎?還是說她媽媽不肯與我離婚,在法院割脈自殺?後來報警說我犯了重婚罪,讓我坐了三年牢?事實上,你懷了小狄,我真的犯了重婚罪啊。難道還要說她媽媽在我出獄後不讓我看月明嗎?不管怎樣,我也的確放棄了月明。曉靜,我也做錯很多,也不是無辜的,又何必在月明麵前指責她媽媽?”
“她有知道真相的權利,至於她怎麼看,那是她的自由。這樣遮遮掩掩的,也未必是真的對她好。”
“再說罷。我想等她成家了,有孩子了,或許就能理解了吧。”說到成家方誌國想起來了,“對了,你覺得這個叫林旭的男孩子怎麼樣?”
“啊,很不錯。不僅外表帥氣,家境也不錯,父母都是知識分子,父親是大學教授,他又是獨生子,很受寵愛,人品、學業、能力都很不錯的。關鍵是,我看的出來他很在乎月明。如果月明能和林旭成家,她一定會幸福的。”然後突然笑了,“是不是覺得歲月催人老啊?都是準嶽父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心領神會。
方誌國給S大的朋友打了電話,他的朋友是S大經濟學院的陶源教授,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陶源教授雖然不是執教法學院,但是他在S大很有名望,是專業和仕途齊頭並進的典型。陶源教授和方月明所在班的班主任陳永哲教授關係很好,透過這層關係,法學院的老師們對方月明多為關注。隻不過方月明自己本身足夠優秀和努力,那些關注和照顧看起來一點也不惹人注目,完全看不出關係的痕跡。方誌國在電話裏說了方月明要出國留學的事,全麵了解了流程和注意事項,又說了希望有學姐、學長或者老師給她一些指點,陶源教授和方誌國、溫倩都是大學同學,方誌國經曆的事他都知道,方月明也算是世交的侄女了,能力範圍內照顧、幫助她都是小事。方誌國清楚的知道,現在的社會變了,他坐了三年牢出來,被國企開除,快四十歲了能再次翻身是抓住了時代給的機會,而現在的年輕人麵臨的社會機會要比過去少很多,盡力給月明提供幫助、讓她少走彎路也是父母應盡的責任。不過方月明對此一無所知,一來是S大的選課製度導致班級的緊密度比較鬆散,類似方月明很有關係這樣的事隻有小範圍內的同學知道,二是學校給同學自由度很高,每個人的精力放的地方很不一致,既有方月明這種學習型,也有董其朗這種創業型,還有很多遊戲型、宅女型、社交型都有,誌同道合者才在一起玩耍,所以方月明什麼也沒有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