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垢微擰了一下眉頭，卻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對她來說，要走的人她從來都不會挽留。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心底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蔓延開來……
她早就知道，一旦她說出千草堂擴大規模的真實原因，蘇七一定會生氣，但她沒得選擇。
蘇七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與其等到那時候，不如現在就坦誠。
長孫垢放下筷子，也站了起來，“今天就到這裏吧，告辭。”
顧寒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長孫垢和霍瑾也離開了顧家別墅，顧傾城呆了片刻，一句話都沒有說，回樓上去休息了。
從顧家別墅出來，長孫垢徑直上了車，不過這一次，她坐的是副駕駛的位置。
霍瑾上車之後，並不急著啟動車子。
“你喜歡上他了？”霍瑾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眼中也是平靜無波。
霍瑾就像是一頭貪狼，她越是平靜的外表下麵，就越是預示著她內心的波濤洶湧。
“我警告你，不準動他！”長孫垢的聲音冷冽無比。
霍瑾忽然一笑，她的笑容有如午夜裏盛開的彼岸花，幽冷，蠱惑人心。
車內氣氛顯得異常沉悶，霍瑾陡然傾身，半邊身子壓在長孫垢身上。
長孫垢臉色倏然一冷，咬牙冷斥：“霍瑾！”
霍瑾卻不為所動，繼續向前，長孫垢雙手齊發，想要製止霍瑾，霍瑾卻早料到她動作，先她一步將她雙手死死反剪住，猝然低頭狠狠咬住長孫垢的薄唇，長孫垢猛地反咬一口，兩人口中頓時彌漫出一股血腥味。
霍瑾卻越發的興奮，她很想再進一步動作，卻在看到長孫垢眼中的厭惡時，她驟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霍瑾忽然失笑，接著放開了長孫垢，哪怕長孫垢的眼中是冰冷和恨，她都不會停下來，反而是厭惡，她永遠都知道霍瑾最討厭的是什麼。
霍瑾有些失敗的跌坐在椅子上，右手使勁順了一下頭發，聲音暗沉而嘶啞，“對不起。”
車內沉默了片刻，長孫垢才開口，“你是不是以為，我不再忍心將你送走？”
“你要做的決定，沒有人能攔得住你。”霍瑾從兜裏摸出一盒煙，取了一支點燃，這半年，除了執行任務之外，她學會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抽煙。
“我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轍。”
霍瑾苦笑一聲，她搖下車窗，看向外麵的莽莽夜色，良久，才笑道：“其實，我曾經想過，死在外麵再也不回來了，這樣的話，你心裏至少會記得我。”
長孫垢偏頭看著霍瑾，或許別人說這句話會有威脅的成分，但霍瑾說這句話，絕對沒有半分威脅的意思。
“可是我死了……”霍瑾掐滅了煙頭，明滅的煙火燙著她的指頭，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她沒有說出來的那半句話是：“可是我死了，不會再有人像我一樣愛你了。”
她的愛，是狂野，也是隱忍，她可以毫不猶豫死去，卻害怕長孫垢獨自在這世間會感到孤獨，她已將長孫垢3個字刻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