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小心翼翼的繞過屍體,走到梯子跟前,看見梯子破敗不堪,用腳虛試了一下,梯子就發出了仿佛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輕輕的踩著梯子爬到了屍體的正上方,嚴明原本以為扯下來就完事了,沒想到技術員卻遞給他一把剪刀,讓嚴明剪短電話線。頭一次接觸這個嚴明,按照技術員指導的,一手捏住電話線,一手剪斷了電話線。沒想到剛剪斷的電話線,因為承重的原因,“唰”的一下就朝著嚴明的臉上抽了過來。挨了一下的嚴明,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這才明白為什麼技術員要讓他一手捏住電話線,可惜他當時以為隨便捏捏就好了,結果因為捏的不牢靠,平白挨了這麼一下子。
等嚴明從梯子上下來之後,法醫看了看嚴明臉上的傷痕:“沒事,破不了相,就是這幾天別曬太陽了。到時候搞成個大花臉就不好找對象了。”法醫的這段話讓嚴明那天很是忐忑了一段時間,不過回家睡了一覺之後臉就恢複過來的嚴明,才知道法醫是逗他玩的。
去掉了掛屍體的電話線,技術員再次示意嚴明扶著屍體,嚴明愣了:怎麼還扶著?技術員解釋道挪動屍體的每一個環節都要拍照攝像固定證據,將來死者家屬問起來的時候好有個交代。嚴明聽見技術員這麼說,隻好硬著頭皮上前扶著屍體,這還是嚴明第一次真正接觸到屍體。以前屍體雖然見過,可那都是瞻仰遺容,上手接觸屍體這還是第一次。
嚴明緩緩伸過去的手,接觸到屍體的時候,觸手一片冰涼。這種冰涼不同於以前接觸過的任何冰冷的物體,滑膩膩卻又刺骨涼。嚴明很想甩開手,可是職責告訴他不能甩開手。等到技術員拍完照片視頻固定之後,招呼著嚴明幫忙,把屍體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拿進來的擔架上。
這個時候嚴明才明白什麼叫“死沉”。以前隻是以為這是一個形容詞,等到真正抬屍體的時候才知道,這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頂天110斤的死者,三個大男人竟然隻是勉強抬了起來。如果男子還活著,嚴明相信以自己的身手,一個人就能扛起來這個人,可現在他死了,三個人才勉強抬了起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屍體抬到擔架上之後,法醫給屍體上搭上了一塊白布,把屍體遮的嚴嚴實實,隨後讓嚴明搭把手把人抬到了他們的刑事勘察車。等到固定好了擔架之後,嚴明摘了手套才聞道自己身上,有一股子類似海鮮腐爛的味道,抽了抽鼻子正要問是什麼味道的時候,技術員笑著對嚴明道:“別深吸氣了,那是屍臭,洗都洗不掉,你身上這身警服回家就扔了吧,被屍臭沾上,這身衣服算是毀了。”說完,技術員和法醫兩人就上了車,帶著屍體先行離開去往解剖室了。
看著車離開,本想長出一口氣的嚴明,可一想起技術員的話,立刻放棄了這個打算。
在幫技術員處理屍體的這整個過程中,嚴明都沒有發現,範隊一直在認真的觀察著嚴明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