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一路奔跑,心中哀痛,隻想快些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顧不得潛行,引得許多守衛前來捉拿他。隨手一揮刀,就有人慘叫跌落,也不知出手輕重,是否殺傷對方,但凡有人前來阻礙就以“切膚之痛”打發。
雖然這“切膚之痛”讓守衛們叫苦了,可此刻的蕭然何嚐不是身受“切膚之痛”,若是可以交換,他情願被人千刀萬剮,也不願受這樣的情感折磨。
守衛們紛紛忌諱他那一手會爆炸的刀光,都不敢太過於靠近,隻是一麵追趕,一麵呼和,盼莊內的高手前來圍堵。
蕭然一路狂奔,很快就出了熔鐵山莊。此時風雪交加,又沒了燈火,紛紛不再追趕,隻是罵罵咧咧一陣後便回去了,並將此事通報上去。
南宮鐵得知此事,立即加強了守衛巡邏,又讓人對那蕭然一頓臭罵。
出了熔鐵山莊,蕭然沒有目的地奔跑,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心中的憋屈煩悶發泄出去,也隻有在這風雪當中,才能減輕對南宮凝霜的思念之情。
他這一路奔跑,全是心情激動所致,氣血運行受到影響,跑得沒多久,就感到氣血不濟,腳步一個不穩,便一頭栽倒下去,渾身裹滿了學渣滓。
躺在這冰涼的雪地中,四周漆黑一片,蕭然再也忍受不住內心中的傷痛,放聲痛哭起來,悲慟的嚎哭聲劃破了雪地的寧靜,若是有人在旁,也會被這哭聲所感。
“然兒!”
沒想到在這漆黑寒冷的雪地之中,真的有旁人在場,呆立了許久,聽得他哭喊聲漸弱了些,才忍不住開口喚他。
“師傅……”蕭然見來人是陶清,便趕緊站立了起來,小孩子般,以手背拭擦淚水,卻糊了一臉的學渣滓,落在熱乎乎的眼中,冰冷刺骨。
陶清見得蕭然夜闖山莊,放心不下,便悄悄跟了出來。卻沒想到,這個徒兒平日裏冷若冰霜,卻對對南宮凝霜用情之深,深入骨髓,深入靈魂了,隻怕是這一生也難以釋懷了。
隻能歎了一口氣,道:“然兒,為師在情愛方麵幫不了你,但是你才不過十七八歲,人生當中美好的事物還有許多,何必又如此看不開呢?”
陶清這一生隻顧埋頭研習鍛造,以及修煉武學,對兒女之情極少費心,這一番言語平淡至極,絲毫不能起到安慰的作用。
蕭然哭得一陣,心中的痛苦情緒發泄了不少,聽得師傅安慰,便不住點頭稱是,內心中卻還在思念著霜兒。
陶清又歎了一口氣,便問他,“你日後有何打算?”
蕭然猶豫片刻,不知是否該把南宮誠委托之事告訴師傅,但念及當中與南宮世家牽扯太深,自己心中早把南宮世家恨了個透,師傅又偏在其中。細細想來,還是不告訴師傅的好,免得他又卷入南宮世家齷齪的家業鬥爭。
“我現在隻想離開這裏,至於以後有什麼打算,卻沒有想過。”蕭然口中雖說要離開,卻還是放不下霜兒,想到從此與她天各一方,她也將投入他人的懷抱中,剛平複下來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若不是陶清在旁,隻怕又要難過一番。
雪地中沒有燈火,月光也被風雪所遮蔽,陶清不知他表情變化,卻聽出了他語氣有異,始終放他不下,便道:“我雖然在南宮世家,卻不在這熔鐵山莊做事,你不若去那‘撫苑之都’,我陶姓本家有些清閑生意在那裏,與南宮世家並無關係,你盡可在那裏修養一陣,待我忙完這裏的事,就來尋你,也可多敘敘師徒情誼。”
蕭然此時剛經曆情場大變,還沉浸在傷心難過的失戀當中,實在提不起任何精神來思考自己的去向,既然師傅這麼說了,去去也無妨。便點了點頭,“嗯,我聽師傅的。”
陶清晚年得蕭然為徒,如同得了一塊絕世美玉,身為他的師傅,還沒來得及細細打磨,自然舍不得他這麼早就出師闖蕩,聽得蕭然答應,陶清甭提多高興了,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塊木質的腰牌,道:“這是我陶家的信物,你隻管拿了,去東大街的‘福德典當’找那掌櫃,自會有人將你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