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著這種認真和刻苦的精神,指導師傅趁著此次緊急調派任務的時候,將蕭然推薦去了熔鐵場,希望他能抓住這樣難得的機遇晉升為學徒。
讓人失望的是,蕭然去熔鐵場已有一個月了,每十天一次的驗收檢查結果,竟然是一件成品的兵器也交不出來。為此已經被大師兄懲罰了數次,被鞭打得渾身是傷。
麵對此種情況,眾人有的歎息,有的慶幸,也有的冷嘲熱諷……但這個瘦弱而渾身是傷的少年卻表現得十分淡然,絲毫不為眾人的表現而影響,依然忍受著渾身的傷痛,努力而認真的工作。
大師兄說完話後,繞了大半圈,從眾人當中穿過,此次先來到了蕭然的麵前,簡單地掃視了一下,冷笑道:“今天你完成了幾件啊?”
麵對大師兄的冷笑,蕭然臉上依然是那一份淡然的神色,沒有一絲的害怕或者慌張,卻說出了足夠讓其他人為其捏一把汗的話。
“今天也沒有,全是廢品。”蕭然不等大師兄發話,徑自走到了熔鐵場中間,高台下的執行架旁,熟練地先將自己的腳拷了起來,轉頭道:“快些打吧,我還要繼續工作。”說完,不理會鐵青了臉的大師兄,讓一旁的人幫忙把自己的雙手銬住,將自己半吊起來。
大師兄內心中怒火越燒越旺,自己分明能感受到對方淡然之色當中透露出陣陣不屑,是那種高高在上,俯視螞蟻的那種不屑。
這樣的眼神,自己看得太多了,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這算什麼?明明就是一個資質愚鈍的學童,憑什麼用如此不屑的口氣和我這個大師兄說話。難道他已經白癡到了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來人啊,拿鞭子來。”大師兄為了掩飾內心的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緩,“這一次可不能隻是五鞭了,從今天開始加倍,十鞭,下次你若是還不合格就二十鞭,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硬氣。”
眾人聽得大師兄的話,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液,想那兩根手指粗的鞭子打在身上,不但巨疼無比,更要命的是,渾身的汗水鑽進傷口,就像無數螞蟻在撕裂傷口一般,痛不堪言。隻是想想,也禁不住微微發抖。
然而蕭然對大師兄的話,僅僅是皺了皺眉頭,“打完十鞭子會讓我無法立即繼續的工作的。”口氣依然是那種淡然……以及不屑。
大師兄已然被蕭然氣到了極點,再也不顧自己的形象,一把抓過了旁人手中的鞭子,啪地打在了蕭然的背上,立即新添一道傷痕的同時,也將上次的舊傷扯裂開來。
突然的巨痛讓蕭然臉色為之一變,要緊了牙關,渾身不由自主地鼓足了勁,強行忍住疼痛,不讓自己叫出來。淡然的臉上換上了堅毅而倔強的神態。
“哎,蕭然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根本就不是鍛造的料嘛。”
“可不是嗎,但這孩子卻倔得很,偏偏沒有一句怨言,更不灰心,傷口稍好就又來賣命地打造。我敢說,整個熔鐵場沒一個人有他那麼賣力工作的。”
“但是沒道理啊。就算他再怎麼資質愚鈍,這麼賣命的工作,卻一件像樣的成品也交不出來,這要蠢到什麼地步才是這樣的啊,哎……”
“有些事啊,還真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不是這塊料,就真不是這塊料啊。”
眾人有些不忍一個不足十八歲的少年被人如此鞭打,都不住地歎氣,小聲議論紛紛。
被爐火烤得炙熱的皮鞭撕裂著皮肉的聲音在熔鐵場回響了十次,大師兄喘著粗氣,酸軟的雙手再也拿捏不住皮鞭,隨手扔在了一邊,對著眾人喊道:“現在每個人都把各自打造的作業拿出來,要是我發現有不合格者,這就是他的下場。”說著,抬起腳踢在了蕭然的後背,將傷口又撕裂了一些。
此時的蕭然早就忍受不住巨疼,暈死了過去,雙腳失去了力量,半跪在地上,仍由雙手被這麼吊著,渾身是血,與汗水混合著,不時地低落在地,如同一具被宰殺完畢的羔羊。
大師兄一麵開始檢查眾人的作業,一麵讓人把蕭然拖下去,為怕真的將他打死,在師傅麵前不好交代,吩咐了人為其拭擦傷藥,扔回了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