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1)

大陸的一片不為人知的原始森林中,有一個小山穀,穀中有一個小村落,均是木頭鑄造的房子,很是簡陋。

既然是屋子,無論如何簡陋,總是能住人的。

其中一間木房子中,床上躺著的人,隻需一看,便知他活不過多少日子了。而在他身旁,端正跪著少年,臉上沒有一絲的哀傷,平淡得仿佛與床上躺著的人沒有絲毫的關係。

卻聽床上的老者,使勁咳嗽了幾聲,嘴角溢出了混合著唾液鮮血,,半閉著雙眼,很吃力地對少年說:“我死了,你怎麼打算?”

“我想拿回曾屬於我們家族的一切。”少年淡淡地道。

老者本來漸漸無神的雙眼,射出了淡淡的精光,有些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大口喘息了幾口,“好好……很好。”說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自然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條路遠遠超過了常人所能承受的苦難,幾百年了,我們都失敗了,現在這個重擔要落在你身上了……怕嗎?”老者問。

“怕。”少年肯定地道。“我怕不能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你會怕……這樣很好。”

怕?很好?老者莫非已經病入膏肓,有些糊塗了。

“隻有怕失去,才會努力地去得到,隻有這樣你才會有不顧一切的決心和意誌。記住,你可以怕,但絕不能退縮,一旦退了一次,便會有第二次,以後就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記住了。”少年點了點頭,眼神中期盼著父親的訓示。

“那家傳的寂滅天殘寶典等我死後,你也可以修煉了……但是幾百年來,沒一個人成功,我……”

老者又是一陣極其強烈的咳嗽。

少年隻是強忍著內心的哀痛,不住用顫抖的雙手拍著老者的後背,卻沒有去製止他繼續說話。

老者咳嗽完畢,繼續道:“我想這世界上厲害的武功也不少,你可以走出去,試著學學,以你的天分,沒有什麼會難住你的。所以……

少年不明白,有些吞吐地道:“可族規……不能練成《寂滅天殘寶典》不許入世……”

老者擺手止住了他,“現在整個天英族隻剩下你一個人了,你若不出去,我們的血脈又如何傳承?何況,幾百年來,祖輩們都隱居在這裏獨自修煉《寂滅天殘寶典》,卻沒一個人成功,卻從來沒人想過入世修煉。這種保守與頑固,也許正是我們一族滅亡的原因。”

“所以,現在的你,必須出穀。隻是務必牢記,不能因循守舊,一切當活學活用,不要太依賴天生的才華,任何事物的成功,都必須經曆血與汗的洗禮。”

“而那《寂滅天殘寶典》能不練,便不用練了,幾百年來,根本就沒有人成功,即便成功了,”老者歎了口氣。“對你……可能也不見得就是好事。畢竟作為父親,我還是希望你能完成家族遺願的同時,自己也能幸福快樂……”

“不,既然身為天英族,家傳武學決不能遺棄,否則又怎麼能對得起列祖列宗。”少年自然知道,修煉《寂滅天殘寶典》,需付出超過想象的極大代價,眼神中卻絲毫沒有懼意,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地回答父親。

老者見到少年的臉上滿是剛毅與倔強,一時間沉默不知如何言語,望著兒子的眼神也很是複雜,當中有無奈、期望、害怕……

“我累了,你也該走了。”老者的生命隨著話語慢慢地流逝著,聲音也越來越低沉了,漸漸地閉上了雙眼。

少年的臉上依然神情冷漠得可怕,但眼角邊卻汩汩地流下了兩行熱淚。

“父親……請安息。”少年狠狠地將頭磕在了地上,聲音中不難聽出按耐不住的嗚咽之聲。

整個村落與老者一同被大火吞噬,少年抹掉了臉上的淚痕,仍由火辣的熱浪撲打著冷若冰霜的臉,倔強得像一塊頑石。

“總有一天,我會披戴著族人昔日的無上榮光回到這裏……”

少年的身影被火光向前拉扯了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