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王肺都快氣炸了,今日慶功宴本就是要讓舒樂兒出來露露麵,但你這也太急了吧,你叫請就請,寡人豈不是很沒麵子?一時間舒王不知該怎麼回答,場麵極其尷尬。
恰在此時,司徒碧瑤起身接過了話頭。
隻見司徒碧瑤輕咳一聲,待得費無極望過來時,微微頷首,繼而說道:“費太師好不講道理,敢問娶公主者,是平王還是費太師您呢?”
費無極也有些後悔自己把場麵弄得太過尷尬,不好收場,此刻見有人解圍,立即回答道:“娶公主者,自然是平王。”
“既然是平王,那我舒國公主將來就是國母,楚國國母之身,芳容豈是我等鄙人想見就見的。難道這是貴國傳統?”
舒王撫須微笑,殿下眾臣神情緩和,一口長氣總算吐了出來。
費無極語塞,轉而拱手舒王道:“臣下並非不講禮儀,隻是我們楚國人,從不拖泥帶水,譬如每次貴國需要支援時,援聲一到,平王必定立時起兵。傳統不同,還望大王莫怪。”
舒王還發話,司徒碧瑤又道:“太師此言差也,我舒國和吳國並無深仇大恨,隻因吳楚爭霸,而楚舒交好,故此,我舒國和吳國才會兵刃相見……”意思再明確不過,戰事隻因你楚舒爭霸而已,我舒國不僅幫楚國對付吳國,還為你楚國做了戰略緩衝!要是惹毛了我舒國,轉而和吳國結盟,你楚國又能奈何?
一番話說得費無極啞口無言,頓了頓,司徒碧瑤話鋒一轉,又道:
“以楚國大國胸襟,想必定能體諒人之常情,如今舒吳兩國常年交戰,大王政務繁忙,日理萬機。以大王的為人,和平王一樣,自然是國事為主,家事次之,如有怠慢費太師之處,還請諒解。”
舒王心裏樂開了花,讚許地看了看司徒碧瑤,而後又正襟危坐,鎮定自若。眾朝臣也在心裏暗自叫好,隻差不敢拍案叫絕了。
東方老頭連連搖頭,再喝下去,指不定待會自己會上場跳舞。若木也不再勸,端著手中美酒慢慢品嚐,暗道今晚有好戲可看。
費無極氣得胡子上翹,卻又無言以對,憋了半天,再次回頭朝舒王拱手,並深深作揖,道:“大王海量,還請恕我直言!”
“哦?費太師盡管說就是。”舒王一臉無辜。
“在我楚國,女流之輩可是上不得席麵的,今日舒國王殿大宴,不知怎會有女流之輩?”
司徒碧瑤笑道:“嗬嗬,費太師有所不知,舒國和楚國不同,在我舒國,席位有德者居之,小女子不才,但自問不是廢柴,所以雖是女流,但能入席麵。至於楚國嘛……當然了,小女子見識短淺,所說乃個人愚見,太師不必在意。”
這話明擺著是說在場楚人都是無能之輩,費無極再也忍不下去了,回頭衝司徒碧瑤怒道:“你個女流,竟敢笑我楚國無人!”
殿下的楚人臉色也極為難看,盡皆怒瞪著司徒碧瑤。
舒王一掃陰霾,心情大好,但眼見費無極和司徒碧瑤兩人一個釘子一個眼,事態有越演愈烈的趨勢,暗道該自己出麵調停了。
就在司徒碧瑤又要開口說話時,舒王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將司徒碧瑤惡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嗬令她坐下,休得再胡言。之後沉聲道:“來人,去把公主叫來,多日沒見,寡人也想念她了。”
“費太師不必生氣,稍坐片刻,樂兒一會就來。”說著舒王舉起酒杯,中氣十足地衝所有人道:“本王敬眾卿一杯,幹!”
大王敬酒,誰敢不從,就連東方老頭也趕忙端起麵前的杯子,跟隨大夥步伐,舉起杯子一仰而盡。
舒王出麵調停,嗬斥了司徒碧瑤,費無極雖然明白那不是真罵,但也不好再較勁,更何況公主就要來了,但心中一口怨氣卻感覺怎麼也咽不下。
一飲而盡後,費無極放下杯子,強裝笑臉,頓時喜洋洋滿麵桃花,仿似剛才的不快已經被酒一掃而光,笑道:“臣此番來得匆忙,沒帶歌女舞妓,但好在有幾名懂武的隨從,適才大王的舞女們輪番表演,很是精彩,我也想讓隨從舞劍助興,聊表心意。”
長公子舒廣眼前一亮,暗道,真是怎麼想怎麼來啊,他還正想等事態平息之後,找個時機提出舞劍一事,沒想到費無極比自己還積極!
吃著大酒大肉,本想看番好戲的若木有些失望,卻在這時,覺察到一股不懷好意的目光看來。出於武者警惕的本能,他用餘光看去,正是長公子舒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