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若木一臉困惑,東方老頭道:“習武者,內勁為主,肉體為輔,經脈愈廣,內勁則愈強,而打通經脈的方式有兩種,其一是修習功法加之日以繼日的苦練肉體,這比較漫長;其二是得遇高人指點,用內勁強行打通筋脈,之後隻需用心修習功法,事半功倍,隻不過肉體強度不及前者罷了。不過,隻要內勁夠強,差別也不是那麼大……”
老頭講起武學來一本正經,頭頭是道。若木認真聆聽著,將之和昔日師父所講作對比。
師父曾說:“武者有兩派,分為內家和外家。內家注重內力修為,四兩撥千斤,肉身和常人無異,無極功便是內家上乘功法,相傳祖上有那練武奇才,曾內破七重,武破虛空而去……而這世上也有不少外家子弟,摒棄功法不學,專練肉身,練至極致也終是個三流高手,已是落了下乘。”
隨著後來若木的閱曆豐富,他才明白,外家武者並非摒棄功法不學,而是出於遇不到良師,而又武心不輟,隻能鍛煉肉體。許多外家武者後來得遇良師之後,立馬改為修習內家功法,也不乏人才輩出。
看來這舒人屬於內外兼修,既想內勁深厚,也求一身蠻橫體魄。難怪桃源鎮一戰時,自己見到的幾乎都是蠻力打鬥。這裏的人們,雖說內勁為主,但實則追求蠻力去了。殊不知內家講究斂氣入骨,以達到“擊其表,傷其裏”的高深境界。
果真如此的話,這門舒人武學,毫無可借鑒之處,哪裏比得上精妙絕倫的無極功法,隻是為何自己和舒人武者的差距會這麼大呢?
若木思索著跟隨老頭一路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一座兩層小樓前。門框上立一小木牌,上寫“東方”二字。
入屋不久,有廚子送來飯菜,二人邊吃邊聊,探討武學,推杯送盞不在話下,那感情,就像久別重逢的爺兒兩。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東方老頭不勝酒力,平日裏找不著人嘮叨,也沒人願意搭理,如今遇見了若木這愣頭青,問這問那,也不嫌棄自己煩,心下歡喜。都琢磨著等若木在群英閣寫名報道之後,幹脆讓這傻小子一起搬過來住得了。
見東方老頭老臉泛紅,似乎喝得高了,若木問道:“人人都稱前輩為東方前輩,門前木牌上也隻有東方二字,晚輩無知,請教前輩高名。”
老頭晃了晃腦袋,又撓了撓白發,道:“哎呀,好久沒人問,我自己也想不起來了……東方,我叫東方什麼來著?”說罷連連擺手,歎息道:“人老了,酒也喝多了,記不起來了。”
確定老頭是真醉了,若木這才有意無意地說道:“晚輩久居深山,也知曉舒國和徐國是兩大世仇。但始終不明白這仇恨怎麼來的,有這麼深嗎?”
自從吳國公子匆匆離去後,他心中就一直納悶,什麼樣的仇恨才能稱之為世仇?
東方老頭兀地拍案而起,桌子飯菜悉數打碎,身子一偏一偏氣衝衝走到窗前,兩眼凶光畢現,直朝東方夜幕望去。
“豈止是世仇?!簡直不共戴天!”長袖一拂,似乎還不解氣,臉紅脖子粗地在屋內徘徊,嚷嚷道:“我舒人如今忍辱負重,一切都是為了將來……我舒人遲早要踏平徐國,把徐人殺得片甲不留!”
若木呆立當場,半響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