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蒙蒙細雨,呂昭漪打著油紙傘走在街道,很是疲憊的動了動脖子,昨天和許嬸通宵熬夜做鮮花餅,五百個訂單。
忽然前麵聚集了許多人,一直圍在哪指指點點,呂昭漪本是不想招惹是非和去瞧什麼熱鬧的心情,她隻想安安靜靜得從那邊經過,然後回家。
誰知道,圍在正中心的人,撲了過來,抱著呂昭漪的小腿,可憐兮兮道:“姑娘,求求你,好心有好報,你把我買下吧,隻要能把我爹埋葬了,跟著你做牛做馬我也願意啊!嗚嗚嗚...”
呂昭漪錯愕的盯著眼前小臉蒼白,我見猶憐的小女子,一時半會兒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哎,我說你這小娘子,明明本少爺就說給錢你,你跟我走,怎麼那麼不知好歹啊。”
聽到一把刺耳的聲音,呂昭漪才回過神來,望著邁步向她和女子走來的男人,哦,不,是豬。
越走近呂昭漪越覺得這頭豬很熟悉,莫名的熟悉。
等到眼前了,她才想起,這不就是當初調戲窈窕的那個大豬頭嘛,怎麼這會又死性不改的調戲人家小姑娘了。
原本跪在地上的女子,見到那頭豬過來了,整個人瑟瑟發抖,更是不斷朝呂昭漪磕頭,淚流滿麵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跟他回去啊!我隻想把我爹好好埋葬了,我不想做妾。”
那一句我不想做妾,終於引起了呂昭漪的注意,蒼白如紙的臉蛋,淚水浸泡過的眼睛裏透露著倔強和不情願。
“你真的不願意做妾?”
聽著呂昭漪淡漠如水的聲音,女子哽咽的搖了搖頭,眼淚更是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爹從小就告訴我寧願做窮家正妻,也不要做豪宅貴妾。”
得到女子的這番話,呂昭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伸手掏出錢袋,遞給了女子。
“錢拿著吧,好好把你爹安葬了,你是個好女孩。”
女子呆呆楞楞的伸手接過藕荷色繡著荷花的錢袋。
男子一見有人和自己搶人,嗆聲道:“哎嘿,我說你這個小婦人怎麼回事,明明人是我先看上的。”
呂昭漪望著眼前的這頭豬,唇角浮上一抹冷笑。
“看來你還是沒有被赫連將軍教訓夠。”
男子一聽赫連越的名字,像想起了什麼,臉色一白,氣結道:“你,你,你...”
呂昭漪眼皮抬了抬,聲音冷清道:“我怎麼了?”
“你告訴赫連越,本少爺不是怕他,咱們走著瞧。”
男子說完就轉身,帶著家丁,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周圍的人看已經沒什麼熱鬧可瞧了,加上雨越下越大,便陸陸續續開始的離開了。
女子見事情就這樣簡單解決了,對著呂昭漪“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聲音堅定不移道:“謝謝姑娘的搭救之恩,也謝謝姑娘的闊綽。”
呂昭漪平淡的點了點頭,打算轉身走,女子拉著她的裙擺,說道:“姑娘,我叫伶人,今日是賣身葬父,既然姑娘已經出錢了,待我安葬好我爹,再去找姑娘,麻煩姑娘把地址告訴我一下。”
聽到她的話,呂昭漪輕皺著眉,聲音淡漠道:“我不需要,你安葬好你爹,然後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說完抬腳準備走,女子立馬抱住,語氣充滿了著急。
“姑娘,如果你不收我,那請把錢拿回去吧!”
呂昭漪看著把錢袋舉高的女子,兩眉蹙得更深了,嘴角抿直,不說話。
“姑娘,你要是擔心,我可以簽賣身契的,如果你真不願意,那我隻能把錢給回你了,畢竟我是賣身葬父的。”
呂昭漪看著已經垂下頭,語氣充滿傷心和無奈的女子,歎了歎氣。
“這樣吧,伶人,我住在榆芝胡同口,你今天把你爹先安葬了,想好了,真的要跟著我了,那就來找我吧。”
呂昭漪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一點也不給女子撲腳的機會。
伶人望著雨中朦朧的背影,原本充滿悲傷色彩的眼睛,頓時清明了,眸光閃動,直直盯著遠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