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昭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屍體旁邊的，此刻她覺得腦袋一片混亂。
當她伸手，哆哆嗦嗦的掀開白布時，一張灰白色，臉上布滿屍斑的臉就這樣撞入她的眼簾。
死不瞑目，已經渙散的瞳孔還透露著深深的恐懼感，灰色的唇，嘴巴還是微微張開的。
呂昭漪腦袋轟的一聲，像什麼炸開了一樣，整個人往後跌坐了下去，雙眸睜得老大，嘴巴抖個不停，眼淚就這樣不自覺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知縣看她這個反應，應該是認識的人了，便問道：“這個人你認識吧？是你何人啊？”
呂昭漪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耳邊都是刺耳的耳鳴，就這樣直愣愣的看著冷冰冰的屍體。
“呂氏，本大人問你話，為何不回話。”知縣不耐煩的看著已經懵掉的人，很是不悅，膽敢不回他話。
赫連越轉頭冷冷的看向知縣，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知縣打了個冷顫，訕訕地笑了笑，原本要說的話，活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赫連越來到呂昭漪的身邊，伸出強有力的手，把她扶了起來，輕聲安慰道：“沒事的，不要害怕，你認識她是誰？”
他的輕言細語喚回了呂昭漪的心智，她整個人都有點發抖，話也說不成句了，“廉，她，還，還有一個人呢。”
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笑臉，赫連越覺得那種心髒刺痛的感覺又回來了，比上次還要更嚴重些。
“還有一個人?”
麵對赫連越再次的確認，呂昭漪才清醒過來，情緒非常激動，大呼大叫道：“還有一個人呢？她去哪了？去哪了？”
知縣望著有點瘋癲的呂昭漪，滿眼的嫌棄，便開口喊道：“傳證人上堂。”
之後一位頭包著繃帶，手還掛著繃帶的男人走了上來，跪在知縣麵前，老老實實道：“拜見知縣大人，草民牛阿大。”
“你是怎麼發現這具屍體的?”
麵對知縣的提問，牛阿大忽然一抖，臉色煞白煞白，哆哆嗦嗦地說道：“草民本身馬夫，受這位姑娘的囑托，把死的婦人和一位小姑娘帶回江南的。”
牛阿大指了指一旁的呂昭漪，再次說道：“沒想到，我們經過巨峰山的時候，另，另一個小姑娘說內急，草民就停下馬車，那小姑娘就向山林裏走去，好一會了還不見人回來，死的婦人就著急了，說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她就喊上草民和她一起下馬車，一起去看看，誰知道，我們剛下馬車....”
牛阿大像回憶起什麼很恐怖的事情一樣，整個人抖擻個不停，講話也不利索了，“就衝出來一幫山賊，我被山賊的馬直接踹了一下，人就飛出去不知事了，等我醒來的時候，頭破了，手折了，那婦人就死了。”
呂昭漪聽完他的話，整個人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嬤嬤，廉嬤嬤，嗚嗚嗚...”
赫連越扶著隨著就要倒下的呂昭漪，雙眉緊皺，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嬤嬤，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嗚嗚嗚...”呂昭漪此刻內心難過，懊悔，自責，簡直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