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們本來就無話可說(1)(1 / 3)

手腕被抓得越來越緊,甚至有些發疼,“席郗辰!”

麵前的男人看著我,不再言語,沒有動作,卻也沒有鬆手。

“席郗辰,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發誓自己這輩子沒這麼大聲過。

“厭惡嗎?”他伸出空著的手撫上我的臉頰。

感覺到一股冰涼激顫全身,但這一刻我卻奇異地做不出絲毫反應,比如說避開,比如說狠狠打掉那隻讓我深惡痛絕的手,而是傻傻呆愣在原地,“你……”

“既然都已經這麼厭惡了,那麼,再多一點也無所謂。”他忽然像想通了什麼,聲音平靜,“走吧,你不是有要見的人?”

我對他的自以為是咬牙切齒,“席郗辰,你聽不懂人話是嗎?你不該來惹我,你,你也不應該會來惹我!”

他垂眸,隻是說:“走吧,你要遲到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氣極。

“那麼,不理也沒關係。”

如果殺人可以不用坐牢,那我現在一定會殺了眼前這個人。我恨恨地瞪著他,“席郗辰,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以前不想,現在不想,以後更不想!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惹我?但是,我拜托你別再做這種無聊的事了!”正想再一次掙脫掉那隻手,突來的昏眩感湧上來,下一刻我便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感覺有人把我抱起,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醒來時是在醫院,又是在醫院,我苦笑。

“以前應該是發生過交通事故,而顯然那場事故對她的身體機能造成了莫大的傷害,而且她本身的體質也相當差,基本上生病昏眩是常有的事,以後盡量不要讓她……”

“醒了?”席郗辰三兩步走到我床前。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師也跟著走過來問我:“感覺怎麼樣?還頭暈嗎?”

我問:“幾點了?”

醫生愣了一下,“下午兩三點吧。”

席郗辰看了醫生一眼,“你可以出去了。”

年輕醫師走到門口,關門前又回頭笑說了一句:“老同學,看你緊張成那樣我還是頭一次,真的。”

席郗辰擰眉,最後轉向我,語調是我熟悉的冷淡,“住一天院吧,其他方麵也檢查一下。你身體……太差。”

“不用。”我下床穿好鞋子外套,不多停留一秒,開門出去。

他沒有上來攔。

我去了跟葉藺約好的地方,他人已經不在,我打他電話也是關機狀態。

之後我去樸錚家裏睡了一覺。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覺一直在昏睡與清醒間遊離,浮浮沉沉,這期間不停地做著一些夢,但夢到了什麼,自己卻怎麼也看不真切。

淩晨時分驚醒過來後便再也無法入睡,睜著眼睛等天亮。

早上我聽到外麵有動靜,走到客廳,看到樸錚在廚房裏做早飯,他見到我就說:“昨天我下班回來,進客房看到你躺在那兒,嚇了我一大跳。妹子,咱以後能不這麼玩嗎?心髒病都被你搞出來了。”

“對不起。”我道歉,走到他身邊。

“什麼時候回法國?”

“再等等。”

樸錚不讚同,“你到底在等什麼?你看你,才在那邊待了一晚,精神狀態就差成這樣。”

“我有我的想法。”

“通常你的想法都讓人很難苟同。”

“樸錚,你知道我心裏一直有疙瘩,我必須得解決它,否則我一輩子都寢食難安。”

樸錚皺眉,“那孩子又不是你害死的,你幹嗎寢食難安?聽哥的話,今天收拾一下,就回法國去。”

我搖頭。

樸錚又氣又無可奈何,“沒見過比你更傻的人了!”

“我不傻,我隻是不想再做噩夢。”

簡家,傭人開了門,我進去後便直接上二樓,進了自己的房間。房間竟然已被人打掃過,床上用品也一律更換成新的。正納悶著,窗外傳來一陣笑鬧聲,我走過去看,樓下草坪上簡玉嶙正和一隻大型薩摩犬嬉笑玩鬧,而一旁的席郗辰坐在藤椅上翻看書籍。難得的冬日陽光這兩人倒挺會享受。

“咦?姐姐,姐姐……”簡玉嶙眼尖看到了我,仰著頭向我跑近幾步,結果沒跑出兩步就被身後的薩摩犬撲倒在地。

“芮德。”一聲低沉的輕喚,薩摩犬乖乖趴回旁邊的草地上,不再玩鬧纏人。

席郗辰放下手中的書,走過去將簡玉嶙扶起,拍去他身上的草屑。然後他抬頭,對上我的視線。

我別開頭,我是真的看不懂席郗辰。

我記得第一次聽說他,是沈晴渝說她外甥在廣慶大學讀書,事出有因過來暫住簡家。據說他雙親早些年因意外事故去世了,他父母分別有公司,他母親那邊的暫時由沈晴渝在幫忙打理,等他到大學畢業便轉交給他。我第一感覺是這人應該很難親近。果然,那天我下樓,他從玄關進來,手上拎著行李袋,一身深色便裝,袖口挽著,舉手投足間有些漫不經心,很年輕,相貌出色,神態淡漠。當時他隻跟我父親打了一聲招呼便去了客房休息,我站在樓梯口,他與我擦肩而過。

之後一段時間裏雖然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卻極少接觸。我在書房看書,他進來,點下頭拿了東西便出去。就算同桌吃飯也很少交流,偶爾幾次我下樓吃早點,看到他坐在餐桌前拿著掌上電腦瀏覽東西,他看到我,道聲“早”便起身走開。他的語氣行為都是恰到好處的有禮客氣,但我感覺得出來他不願跟我多接近……我一直在想,這樣的人是不是總是覺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