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本來有好多的房屋,如今卻都是破爛不堪,且木梁烏黑,沒有人煙,一望就知肯定是發生了大變故,房子被燒毀,這些人不知往何處逃難去了。
漸漸接近城門口,秦瀟瀟望著城門口上方三個大字:開武城,感覺一陣恍忽,半年的戶外生活,如今終於來到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強忍住激動,腳步加快,朝著自家小跑而去。
張凡亦步亦趨跟在秦瀟瀟身後,生怕她如此急走會摔倒,秦瀟瀟不管不顧,雙手提著長裙,從小跑到一路飛奔,直到氣喘籲籲的來到自家大門前才停下,久久沒有挪動腳步。
“秦府”二字的牌匾都已布滿蛛絲,一隻肥大的蜘蛛正趴在蛛網中,等待著小蟲的自投羅網。
兩旁的威武石獅,認真看去,表麵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血跡,而寬闊威嚴的大門早已被破壞的無影無蹤,隻是以兩塊木板來代替,上麵貼著官府的封條,在被風吹過時,封條的一角還在輕輕飛舞。
秦府占地範圍極廣,為開武城五大家族之一,是個勢力龐大的大家族,而今,整條街道冷冷清清,街上落滿了枯葉,一陣風吹來,漫天飛旋,很是淒涼。
秦瀟瀟望著這個場景,發楞許久,張凡站在她身邊,沉默無語,見到這個情景,何嚐不是張家的寫照?
輕輕走上台階,緩緩推開被封條封住的兩扇門板,秦瀟瀟走到大院子裏,見到了一地的枯葉,寬大的院子兩邊牆角下,一排排的武器架上還插著各種武器,隻是早已生鏽,不能再使用了。
雙手摸著樹幹,秦瀟瀟眼前仿佛看到自己小時候,在這裏嬉笑玩耍的情景,溫柔賢惠的母親坐在藤椅上,一臉幸福的微笑,看著心愛的女兒,在蹦蹦跳跳的唱歌跳舞,而威嚴高大的父親正在不遠處和其它叔伯兄妹們一起練功,口中不時發出“哼哼哈哈”的練武聲,一副溫馨無比的畫麵,好像從腦海中躍然而出。
想著想著,秦瀟瀟就一邊哭一邊笑,一張精心化過妝的小臉,早已淚流滿麵,嗚咽出聲,淚眼婆娑地望著此情此景,再也忍不住,雙腿跪在地上,哭的天昏地暗。
張凡蹲在秦瀟瀟身邊,將她擁入懷中,沒有用言語來安慰她,因為他知道,此時再美的語言也是蒼白無力,任憑她盡情的哭泣。
哭了半個時辰,秦瀟瀟才止住哭泣,仰著臉問張凡:“凡哥哥,我爹娘和其他人的墳在哪裏?我想去祭奠。”
“瀟瀟,事發第二天我來過這裏,並沒有看到秦叔他們的屍體,和我家一樣,大片房屋被燒毀,但看牆上的血跡,我想他們可能是毀屍滅跡了。”張凡解釋道。
“我聽說人有三魂七魄,也許張秦兩家族人的魂魄,沒有消失也不一定呢,凡哥哥,你要答應我,將來一定要找到他們的魂魄,我們也許就能團圓了。”秦瀟瀟充滿希冀道。
“嗯,瀟瀟,你這麼說倒有點道理,希望沒有魂飛魄散,我答應你,一定想盡辦法找到他們的魂魄。”張凡鄭重說到。
從下山到秦府,直至一抹殘陽掛在天邊盡頭,已經過去半天,天色將黑,張凡於是提議離開這裏,呆的久了,難免會有人看到,從而去官府報告,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秦瀟瀟點點頭,一步一回頭的離開這處讓她魂牽夢繞的家,盡管是一處空空蕩蕩的家,但爹娘慈愛的笑容,堂兄弟姐妹們的音容笑貌依然回蕩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忘。
二人走出秦府,回頭最後望了一眼,認了一下方向,他們從另一頭走出,準備回山。
張凡看看天色已晚,於是對秦瀟瀟說道,晚上就在城裏吃飯,找間客棧住下,明天再回山上,但秦瀟瀟不肯,說山上沒人看著,萬一有野獸跑進來怎麼辦,堅持要回去,張凡沒辦法,隻好往城門口走去。
走出城門口,前行了不到五裏,一輪明月已經高掛天空,月光輕灑大地,將大地裝扮的如同水銀鋪地一股,幽靜而安寧。
四周靜悄悄的,一路上都沒有行人經過,大路兩邊除了一陣陣的蟲鳴聲,就是張凡二人的輕碎腳步聲,突然張凡護住秦瀟瀟並停下腳步,四周火把亮起,一陣嘿嘿的冷笑聲森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