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非冷靜地掃了四周一眼，暫時壓抑住心裏的憤怒，現在當務之急，她要把親愛的卓卓從沮喪中拯救出來。她輕言細語地跟女兒說起話來。
“卓卓，我看到你桌上放著一幅水筆畫，怎麼想起來不用素描筆改用水筆了？”紀曉非看到畫的當時就被驚豔了一下，知道女兒一定也滿意那副作品，便特意拿出來說項。
果然，卓卓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吸引過來，“哦，昨天做完卷子閑著沒事，想畫畫來著，可是幾隻筆都禿了，就隨手用黑色水筆胡亂畫了兩筆。畫著手順，不知不覺就畫完了。”卓卓停頓了一下，撲閃著長長的睫毛，點頭笑道，“我自己也覺得挺滿意的。”她甜甜一笑臉頰上便露出一個淺淺的梨渦，像極了爸爸。
卓一凡眼睛一亮，笑得嘴也合不攏，問道，“你帶著嗎？快拿出來給爸爸也看看！”
“好啊！”卓卓蹦蹦跳跳地去書包裏拿。明年就小升初了，功課很緊，她到哪兒都背著書包。
畫是畫在B5紙大小的素描本上的，厚厚的紙頁，封麵已經有些磨損。卓一凡接過來一頁頁翻開，上麵每一頁都是卓卓平日的素描習作，間隔有幾幅水墨小品。
她愛極了水墨的花草樹石，已經開始做大尺寸的習作，紀曉非還特意挑了一幅帶有抽象風格的雪白波浪般的折枝葡萄裝裱了掛在牆上，對女兒的勤奮以資鼓勵。
卓卓的素描本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讚歎，卓成瓏剛開始隻是瞄了一眼便產生了興趣，就斜著身子湊近了觀看。李桂枝離得遠，坐在沙發上不願意挪窩，勾著脖子倒著看了幾幅，便嚷嚷道，“你整天不學習就幹這個啊？有那麼多時間玩兒不如多做點題目！”
這回沒人理她，大家都在看畫頁，自動忽略了她的話。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便扭過臉去看電視，一眼看到卓成瓏在那裏一邊看一邊笑著點頭連連稱讚，她又抓了一把瓜子在手裏，一邊嗑瓜子，一邊還是倒著看他們翻頁。
卓成瓏見那幾幅水墨小品的角落裏還有簪花小楷落款，印章俱全，很有模有樣了，不由得真心誇起卓卓來。“沒想到我們卓卓除了學習成績好，畫畫也這麼厲害！這都可以拿出去賣了換錢了！毛筆字也寫得那麼好！小字可不好寫，真不錯！”
“可以賣了換錢？”李桂枝歪著脖子瞅了幾眼，撇著嘴譏笑道，“怕是能換個幾塊錢哦！”
“幾塊錢也是錢好吧！能賣得動那就叫認可！”卓一凡大聲笑著打哈哈。
卓卓紅著臉對卓成隴解釋道，“字是媽媽寫的，印章也是媽媽用橡皮幫我刻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卓成隴微微有些吃驚，看了紀曉非一眼，不再說什麼。
最後一幅便是那幅黑色水筆畫的素描了，是街道寫生，從二十三樓的陽台上看下去的印象，被那細密奔放而留白的黑色線條表現得生動活潑，充滿了生活氣息。
“好！”眾人齊聲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