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薑暮曉不解的問。
“我今天看到包袱的時候，便覺得不對勁了。”茶樓掌櫃的說道，“我姓宋，單名一個衍字，三代單傳，家父希望在我這裏後代興旺，才求這個名字。卻不想，我年過四十，家中正妻妾侍都無所出，家父臨終前，也沒能讓他老人家抱上孫子。”
“你沒去瞧瞧郎中？”雲星大致擺弄了一番，確認骨骼並無缺失，重新包裹起來遞給一旁的府兵收好。
雲星的一句話，說的宋掌櫃老臉一紅，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其他人也覺得這有損一個男人的尊嚴，倒是雲星，好像沒事人一樣，走到宋掌櫃身邊。
“手伸出來，我瞧瞧。”
“不，不必了，我已經瞧好了。”宋衍頗為尷尬，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握的指節分明。
“剛開始，我確實是不承認，可是都那麼久了，正妻和兩房妾侍都沒有動靜，我也隻能去找郎中查看一番。如此一遭，便是調養了一年之久，郎中才道我可以再試試。可是，家中的內室年紀都大了，不好生養。我便瞧上了我這裏原來的點心廚娘。”
“然後你便強迫了人家姑娘？”薑暮曉問道。
“沒有，我沒有。”宋衍連忙辯解道，“她也是邊關村鎮逃難來的，死了丈夫的寡婦，我也不想強然所難，與她說好之後，明媒正娶轎子抬進來的。娶進門不久，她就有了身孕。為此我還開門施粥三日。我並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啊。”
“你接著說，那這孩子的屍骨是怎麼回事？”雲笙開口問道。
“我好生善待於她，終於等到瓜熟蒂落，確實是個兒子，隻不過天生就是個坡的。但是我不在意，年近五十了能有個兒子，就算是個傻得，也不會介意的。可是溫娘，就是生了這孩子的廚娘，她心裏很不是滋味，我還勸解她，她還年輕，我們還能有兒子的。”宋衍現在已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說到此也難掩心中的傷感，伸手開始摩挲自己布滿皺紋的額頭。
“後來的？”
“後來，兒子不知道怎麼不小心掉進了水缸裏，溺死了。”宋衍抓住額前掉落的一縷頭發，手上的力度恨不得將頭發連根扯下來。
“孩子才幾歲，怎麼可能會自己掉進水缸，你沒報官？”薑暮曉問道。
“我知道，何況他腿還不好，明明，明明就是有人將他扔進水缸的。”
“可是你不想報官。”雲笙突然說道，“你心裏明白害死孩子的是誰，你想包庇凶手，凶手是你的正妻，還是妾侍？”
宋衍抓著頭發的手一頓，慢慢放回到腿上，“我不知道，我沒有去查問。”
“溫娘呢，她也沒查嗎？”
“沒有，她有追問過我，然後就不問了。孩子下葬後，她就悄悄離開了。”宋衍略顯平靜的說道，“我今日看到那個包袱，就覺得像她當年帶走的我的一件衣服。這種布料結實，我南下采茶收茶，都會穿這種布料做的衣服。”
“今天看到，我就在想，是不是溫娘想通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