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姑姑,你快寫,你寫的越快,書信就是越快能送回金翎閣去。”薑暮曉也上前,一手挽上薑夫人,一手拉上曲連觴,就往屋子裏拖。
“你們是剛拿到飛鴿傳書嗎,多簡單的事情還要在院子裏浪費時間置氣,有這生氣的功夫,信鴿都能飛出幾十裏路了。”
薑暮曉拖著兩人走,由招呼暮青去準備筆墨。
“曲姑姑,你可知道廖施的底細?”
曲連觴將寫好地點的字條遞給薑夫人看,薑夫人看了一遍就講字條交給了暮青,“好生裝好再放出去。”
曲連觴歎了口氣,說道,“我在開封府剛剛有些名氣的時候,就認識廖施了。當時他還是個窮秀才,落魄到我的樂坊說書為生。我在樂坊,是不需要接客的,想不想彈曲,想給誰彈曲,全憑我樂意。當時樂坊的一部分人,也是我從蝶穀帶出來的,另外一部分,都是我四處收養收留的孤女,在我這學藝掙錢,又不需要像ji女一樣接客,所以我樂坊的人,都是信的過的,唯有廖施。來我的地盤討生活,我自是要好好調查他的,他的身份底細幹淨,當初肯毛遂自薦來我的樂坊說書,一是英雄有難,二,無外乎是因為我這裏每日來的達官顯貴多,他好借機攀附。”
“他這是借機利用曲姑姑你,當年他才多大年紀,就如此心思。”薑暮曉皺眉,聽曲連觴這麼一說,原本放下幾分的心又提溜了起來。
“不是世家子弟,又非有著驚世駭俗的學時,想在當時的開封府混出個名堂,簡直是天方夜譚。他能想到利用我的樂坊為自己鋪路,也是個聰明人,當時我也是想看看他今後能混成什麼模樣,就索性就他在樂坊,晚上說書,白天就給他一個單獨的房間學習,算是幫他繼續考取功名。”
“再後來,幾經戰亂之後,我救過他兩次,他也漸漸知曉我的能耐,便一心聽命於我,這麼多年了,我對他可以說是完全的信任。就向後來他當上了疏密史,我與他幾年未曾聯絡,後來我想他幫我搭線在臨安府售賣煙土,給我培養的女子安排身份,他一樣都沒有推絕。說起來,他做這些,完全也就是報恩於我。至於這一次他為什麼要講白子鈺擼著不放,又為什麼不逃反倒自殺,我是一點都想不明白。”
“你沒讓他自殺?”雲星不解的問,“你安排的別的線不是自行了斷就是坐等被抓判刑,為什麼唯獨放他一碼?”
“因為他有親眷。”曲連觴有些喪氣,“我埋得其他人,都是我收養的孤女,早就是六親斷的幹淨。可是廖施他已經娶妻生子,他幫我的忙,我就抵了我當年就他的那兩次命。我們兩不相欠,我又怎麼能讓他去死。”
“既是這樣。”薑暮曉扭頭,看向薑夫人,“爹爹在朝堂之上,可與樞密院有過什麼衝突嗎?”
薑夫人回想了一下,搖頭說道,“應該是沒有,你爹的事我向來不問,但他若是真與誰有過衝突,回府必定會跟我發牢騷,跟樞密院,確實沒聽他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