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就逃回來城裏?”
張祿點頭,“傷口處理好的第三天,爺爺見我死不了,就罰我跪祠堂去了。”
“嗬,老爺子教訓的極是。”大堂裏幾人都年輕,說完了驚心動魄的事,自然也是需要說些別的,來緩解這種壓抑的氣氛。也就是劉普的話,既沒有讓張祿生氣,反倒是把張祿逗笑了。
“劉將軍說的沒錯,是罰輕了,隻是有爺爺如此罰我,我爹自然也就不會再懲罰我第二次了。”張祿笑著說道。
“我聽說,張老定的初春不上山的規矩,是因為府上死了人?”
薑暮曉捅捅雲星,“哪有你這麼問的。張公子你別在意啊,我家星星向來心直口快不會說話。”
薑暮曉滿臉堆笑,看在暮青眼裏,這倆人明顯是一個鼻孔出氣,張祿想說的話都替他說完了。他若是再不講講,也是說不過去。
“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說說也無妨。”張祿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不過話又說出來,現在看他,確實不像他曾經說的那樣年少輕狂,倒像是與世無爭的老翁一般。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見得也是他在烹茶,按張祿這種年紀,也該是與暮青相似,有火的地方就該烤上兩隻麻雀,就算沒有麻雀,富家公子哥嘛,烤個魚肉兔肉也是常有的事。
“我爺爺有三子一女,我雖是長孫,是我爺爺的二子所處。大伯的兒子張寧,要比我小上兩歲,三叔的兒子張瑞則是比我小三歲,就是幾位剛剛看到離開的那兩個。姑姑則是遠嫁到了臨安府,聽說有一子一女,這些年也再沒有往來過。張家現在雖然也開了幾間鋪子不愁吃喝,可是父輩依然還保留著隔段時間便要上山采參的習慣,也算是告誡自己不要忘本吧。我爹他們兄弟三人,年年都要上山去采參。五年前,也是寒春時節,我大伯為了當年給張家搶個好彩頭,就早早上了山。結果那一次,便是再沒有下來。也因此,爺爺定下了規矩,家中的男女老少今後隻要身體允許,依然可以進山采參,隻是寒時熱時都不可去,陰天下雨不可去,天不亮不可去。”
幾人了然,老爺子定的這些規矩,其實就是在保護府上的眾人。
“爺爺的良苦用心我們也懂,所以這些年來,府上從來沒有人敢違背過這條規矩。也就是我,這次心高氣傲的跑去山裏。”
“你還知道自己啊。”
張祿看過去,連忙起身奔到門口,扶上拄著拐杖進來的花甲老人。
“爺爺,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結束了?有客人來。”
“不服老不行嘍,剩下的,我打算晌午之後再去抄。”張老走進來,古稀之年,眼睛還依然明亮,一一掃過在座的幾人。
“劉普啊,這是誰家的小娃兒?長得這般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