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隨我來。”
雲星看了一眼白布遮蓋的屍體,跟著尚書夫人離開。
“我家老爺與你們閣主素來交好,對先生,我是信得過的。但是陛下的旨意還未下來,我雖心焦,也不敢讓先生此時就履行仵作之責。”
兩人離祠堂的距離漸遠,尚書夫人遂開口說道。
“這個在下明白,我今日前來,也隻是想先了解一下情況,望夫人如實相告。”
“我明白。”尚書夫人長出了一口氣,不失儀態,“他府的事情我也多少有所耳聞,雖然說有歹人行凶,但若說我府上的人沒有參與下手,我是萬萬不信的。我家大人除了我這個正室之外,還有兩房妾室,大人剛剛在祠堂可看到了?”
“看到了,不過隻注意到了一位。”雲星如實相說。
“嗯。”尚書夫人站住腳步,與雲星就站在了廊中,“先生可會武?”
雲星有些沒鬧明白她的意思,“金翎閣出身,自是會的。”
“那就好。這廊亭雖空曠,我身為尚書夫人,也不敢保證就不會有趴牆根的小人,我婦道人家沒本事,還請大人多費心。”
原來她是怕府裏有奸細將她接下來的話傳出去,或是傳給什麼人。這女人果真不簡單。
“夫人盡管說吧。”
尚書夫人點頭,“你剛剛所見的,確實隻是其中一位,而另一位,已經被我關起來了。”
雲星不語,等著她接著往下說。
“我夫君的亡軀,今早正是在她房中發現的。發現的是前去侍奉梳洗的婢女,按婢女的說法,當時陪在他身邊的李氏還在睡著,我夫君則是坐在她的梳妝台前,婢女前去喚,就發現人已經沒了生氣。”
說著,尚書夫人難掩悲恫,卻還是閉眼強忍著。
“夫人是懷疑這位李氏?”雲星試探的問道。
“我不是懷疑,我是肯定!”
“夫人何出此言?”
“這個李氏,不像是另一位梁氏,就算是庶出,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對於尊卑的芥蒂,我其實並不十分看中,隻是這位李氏,是我夫君秋節前去收賬時,帶回的孤女,無父無母的,連她所說住過的村莊,我也未成找到。當然這都不算什麼,亂世剛過,查不到身世的人也不止她一個。不過後來我發現,她的貼身婢女經常會帶紅花入府,先生是仵作,相比紅花之用,先生也是知曉的。”
“這個自然。”雲星應道,“紅花是活血之物,女子還是少接觸為妙。”
“就是這個,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到這深宅之中做一房妾室,若是沒有個一兒半女,這後半生她該怎麼過。”尚書夫人自嘲的一笑,“不怕先生笑話,其實剛開始她這麼做,我是樂意相見的。隻是今日的事情一發生,我才覺得事有蹊蹺。她個女子好端端的不肯給夫君延綿子嗣,現在人又死在她房裏,除了是她,我是真的再想不到府裏還會有誰對我家大人下手。”
“那夫人現在的意思?”雲星試探的問道。
“先生既出自金翎閣,那不防去瞧瞧她,我現在是打也打了,嚇也嚇了,她就是死撐著不肯說實話。我想審訊之法,大人要比我精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