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密院最高的兩位官員,疏密史廖施,疏密副史李堂筵,皆住在西府,分東西兩院分亭而居。聽最早發現李堂筵屍體的婢女說,今日清晨她端著一應洗漱用品前來侍奉李堂筵起床,如往常一樣在門口通報了兩聲,見李堂筵沒有回應,便大膽的推門進去。
這種事情並不是頭一次發生,李堂筵常常辦公到深夜,早上起不來的情況也是有的,為了不耽誤上朝,他應允了侍奉婢女,在叫不醒他的時候,可以進屋將他搖醒。
婢女說她當時進了李堂筵的臥房,就見他趴在桌子上睡著,雙手耷拉在身體兩邊。看那情景,她以為李堂筵是發了什麼急症暈過去了,連忙上前搖了搖他,見沒反應,便跑出臥房喊了管家和長工過來幫忙。
之後的事,便是管家發現李堂筵已經氣絕身亡,廖施急奏他的死訊。
廖施作為樞密院正史,又與李堂筵同職為官多年,深知李堂筵隨年歲見長,身體也是十分硬朗的。看他眼眶圓睜,口角白沫,說是惡疾,廖施更覺得像是毒發。命人切不可挪動李堂筵的屍體,一切等查清楚之後再說。
“薑大人,您可有什麼發現?”
廖施站在一旁,見薑百裏隻是觀察並沒有動手查驗的動作,有些不解,方開口詢問道。
“暫時還沒有,可以確認的是,李大人無疑是被人殺害的。”
“真是如此?那……”廖施欲言又止。
“啊,廖大人不必驚慌,我金翎閣的翎衛稍後就到,現場查驗之後,我也必將留下一隊翎衛,來保護大人的安全。”薑百裏客氣道。除了虞允文,薑百裏與其他朝臣接觸的並不多,樞密院的廖施,他還是十分欣賞的。廖施為人,算是朝中的一股清流,並不親附太子或信王任何一邊,或是站在秦檜或者是嶽飛任何一方,而是與宰相趙鼎走的頗近,專心為陛下分憂。
“我也不瞞廖大人,昨日鈺王處出的案子,想必你也聽說了。”
廖施點頭,“有所耳聞。”
“李大人的死狀,與昨日受害人的死狀並無差異。鈺王剛剛也在場,也確認過了,李大人是食用了煙膏毒發身亡。”
“煙膏?”廖施略顯驚疑,“這可是禁藥,我與李大人同職這麼久,並沒有發現他有吸食禁藥的情況,這其中定是有人惡意陷害。”
“我也是這麼認為。”薑百裏順杆附和,“所以稍後等翎衛前來,大人是否能抽出些許時間,與在下說一說李大人近日的情況。”
廖施是聰明人,聽薑百裏這麼一說,便明白過來,薑百裏遲遲不搜查,就是在等翎衛前來,他好抽身對自己進行審訊,以免在兩人離開之後,自己派人對現場動什麼手腳。
“在下必定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