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平道:“這隻是你的猜測。”
應飛揚道:“也是你的猜測,你的還擊,不是早已開始了嗎?”
“哦?”
“在背後為楚頌出謀劃策的人,是你吧。”應飛揚直視謝安平,好像要透過她空洞的雙目,直接與她靈魂對談。
謝安平依舊波瀾不驚,“何以見得?”
應飛揚解釋道:“兩明一暗,三種藥毒,楚頌在鐵山屍體上預留下陷阱,誘得穀玄牝暴露出蹤跡。但以我對楚頌的了解,她不具備那麼縝密的心思,也想不出這種手段。所以,在我假扮成公子翎後便問過她,她會設下這陷阱,是受了誰的指點?那時她遲疑了一下,最後說是受到了應飛揚的指點。”應飛揚說到此處,不禁笑出了聲,“當著我的麵,說是受我指點,楚頌應該是難得說一次謊,可運氣真是不好,偏偏撞上了我。那麼接下來的問題來了,她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要替真正指點她的人隱瞞呢?”
不待謝安平回應,應飛揚便已自問自答,“楚頌曾與我一同閱覽《博觀蟲鑒》,雖被我毀去,但她或許也看到了一些信息,再聯想到你之前對她的指點,讓她確認了你是母蠱的宿主。但楚頌實在善良,她知曉若讓山莊其他妖知曉你是母蠱宿主,你將成為眾矢之的,甚至眾妖會為自保將你殺害。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她也不願讓你暴露,於是,為了盡量不讓你引起關注。所以才會將來自你的指點,推到我這個‘死人’頭上,來個死無對證,隻是她並不知道,那時的‘死人’,其實正活生生站在她麵前。”
謝安平道:“你就沒想過,楚頌是穀玄牝寄體的可能嗎?所謂的三重陷阱隻是她自說自話的偽情報,目的是為了讓你產生誤判,鎖定錯誤懷疑目標,浪費你所剩不多的時間?”
應飛揚道:“想過,也正在驗證,詢問你,也是我印證的手段之一。”
謝安平也不再辯駁,一副不甚在意樣子,道:“你若信我,我承認也無不可,沒錯,在楚頌背後,為她出謀劃策的人正是我。”
應飛揚疑問道:“我還有一疑問,師姑可以吸取山莊之人記憶,難道不能從吸取的記憶中辨別穀玄牝身份嗎?為何還要用設置陷阱這種手段試探?”
謝安平搖頭道:“如我先前所說,你高估了我的極限,其一、我所釋放的子蠱是寄身蠱的幼蟲,而穀玄牝寄身他人依仗的是寄身蠱成蟲,位階在幼蟲之上,蠱蟲之間大吃小,強吃弱,互噬互斥,所以穀玄牝記憶不會被吸取。其二、子蠱雖能吸取記憶,但每隻子蠱的容量極小,最後彙聚到我腦海中的隻是十分零星散碎的記憶碎片,數以千萬記的碎片混雜一起,無法拚湊成完整的記憶片段。吸取他人記憶,隻是讓我思維更健全,情感更豐富,應對更聰穎,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果然,想知道穀玄牝的身份不會這麼簡單。”應飛揚也不見失望,想了想又道:“但至少知道了,師姑同樣對穀玄牝做出了反擊,既然我們有相同的目的,與我聯手對付穀玄牝如何?”
“聯手?相同的目的?嗬嗬嗬嗬!”
謝安平聞言,卻冷冷笑出聲,笑聲越來越響,空蕩蕩的雙目也終於閃現出光彩,那是激憤的火焰。
“那我問你,待滅去穀玄牝之後,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笑聲戛然而止,謝安平看著應飛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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