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記不清,還不會用紙筆幫記嗎?”公子翎翻了翻眼皮,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隨後又道:“這要從五日前說起了,那時本公子已中蠱已深,腦中已有定見,順理成章的認為我妻安平已起死回生,但相處一日,雖然她身子虛弱,大部分時間都在睡眠休養,可我仍覺察到她與我印象中不同。”
“有何不同?”應飛揚問道,他記憶完整無損時,尚且受到誤導,錯將他師姐當做謝安平。公子翎記憶已受損嚴重,又是如何能察覺出兩人分別?
這倒似是把公子翎問住了,公子翎怔了怔,想了片刻後,隻簡單道:“便是不同。”
簡單四字,等同廢話的回答,卻讓應飛揚感受到了這四個字的分量,甚至讓他不由想到,若他處在公子翎的位置上,能否看出自己心上之人的不同?
而公子翎繼續道:“本公子心中有疑,便不動聲色的探尋真相,很快便發現了本公子寫給自己的信箋。原來,在更早的時候,本公子便已有察覺,那時便開始一邊查尋原因,一邊趕在失憶前記錄下自己所得線索。而本公子得到了之前我留下的訊息,終於確認莊內異象乃是蠱蟲所致。”
“隻是那時尚不知是何種蠱毒,也不能確定是否與穀玄牝有關,於是我便假意遷怒秦風,趕她出莊,實則是遣她去找天香穀遷居來的那些花妖,讓她們凝出能辟易邪毒的百花凝露,可惜秦風來晚一步,未及將百花凝露送到本公子手中,反而便宜了你小子!”
應飛揚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有沒有法子把它還給公子?”
“淨說渾話,你都吃下肚了,要怎麼還給本公子!”公子翎罵了一聲,隨後無奈道:“罷了,雖是無心插柳,但被你服下倒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比本公子更適合。”
“哦?這怎麼說?”
公子翎道:“本公子驅逐秦風的這番動作,想必也引起了那臭蛤蟆的猜疑。你說這次殺了鐵山後又故意留下線索是為了設局除去你,在本公子看來,不止是衝你來,也是在試探本公子。引你與本公子相爭,若本公子除去你,無疑自毀耳目,對那臭蛤蟆自是最好。若是本公子放你一馬,便證明你能保存記憶,極可能與本公子有關,也令那臭蛤蟆可以提前防範。”
應飛揚心領神會,如今情形,公子翎和穀玄牝便像兩個殺手,穀玄牝躲在暗處,設下致命陷阱,去除一切變數,等待公子翎一步步踏上死地。而公子翎要佯裝毫無所知,降低穀玄牝戒心,以求在最後關頭反戈一擊。
雙方互相引誘,試探,既是獵手也是獵物,誰先露出破綻,誰便將萬劫不複。
想通這點,應飛揚隨即道:“所以公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殺’我,便是讓我假死,既破了穀玄牝針對我的局,也降低了他對公子的戒心,之後我在暗,公子在明,一同將穀玄牝揪出!”
公子翎微微頷首,“大抵正確,隻錯了一點,之後是在明處的既是你,也是本公子!”
“嗯?”應飛揚不解其意。
公子翎長眉一挑,用為他封王加冕般的語氣道“”“慶幸吧,雖隻有短短數日,但足以榮耀你的餘生,今後幾日,允你以錦屏山莊公子翎的身份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