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六十四章 爾虞我詐 四(2 / 3)

張潤寧所得更是豐富,看著諸多龍虎山法器物歸原主,將它們帶回後定能使龍虎山實力大增,光複昔日輝煌也有可能,但一想到在此處喪命的徐未央,一時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到了秘笈典籍的一間,應飛揚則是入如寶庫,眼界大開,劍癡本色又不禁作,快步搶著幾本劍譜,也忘了往袋子裏裝,就直接迫不及待的當場翻看了起來,邊看邊捏著劍指,眉飛色舞的比劃,還不時擊節讚歎。

“咳咳!”血千秋在應飛揚身邊咳了幾聲,應飛揚渾然不覺。

“咳咳咳!”血千秋又大聲一些,應飛揚依舊沒有感應的翻看書冊。

血千秋見狀隻道他裝瘋賣傻,眉一凜,一掌拍向應飛揚肩膀,看似隻是輕輕一拍,內中卻是暗藏雄渾勁力,心想:“你若是裝傻,便可推托為見你出神,所以拍肩膀喚你,若是真傻了,這一掌要你廢了你的膀子!”

卻見應飛揚似有感應,身形向前半步,肩膀一擰,已將肩頭避在血千秋掌勢之外,同時一手捧卷,雙目仍不離手上秘籍,令一手捏做劍指,反手向身後一刺,一股肅殺之意從指端湧現而出,直點血千秋掌心。

血千秋心頭一驚,這一指他倒也破得,但——

指掌相接瞬間,血千秋暗斂功力,隻以掌法試招,但見雙方勢快狠準,短短一瞬,已各逞變化,指掌接連對上了數次,卻偏偏沒激起一絲風聲。

此時,招式之間突現一絲滯礙,卻是應飛揚正要單手翻書冊下頁,血千秋趁機進招,以指對指,封住應飛揚變化,同時將真氣湧入指尖。

所謂十指連心,指尖刺痛令應飛揚如夢初醒,回頭看過身邊情況,戒備道:“血副座,你做什麼!”

這一聲吆喝,其餘幾人都過來觀視,見此情景隻道血千秋搞偷襲,天女和張潤寧更是帶著輕鄙之意。

卻見血千秋在鄙視目光中,咬牙切齒狠道:“你手上的《血元劍經》,是修羅道的功法。”說罷將手伸出示意他歸還。

“啊?”應飛揚一愣,翻回書皮,卻見封麵上果然是《血元劍經》四字,當下明了前因後果,麵皮一紅,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書冊遞回,手卻依然攥得緊緊的不舍得撒手。

血千秋抽了幾次都沒將書卷抽回,冷哼一聲動了真力,才將書冊奪回。隨後又冷道:“你方才所使的劍招……”

應飛揚黯然神色又一亮,雙目放光的打開話匣子道:“血元劍經是麼?沒想到修羅道中竟也有高劍術,尤其是第三招,穩準凶沉,幹淨利落,簡直神來之筆,不過十一招後,劍招就嫌狠辣太過,不留餘地,但剛而易折,若不能勝,則必將受製於人……”

“夠了!”血千秋麵上繃出青筋喝道,“應公子,偷學他人武功無論在哪一派門都是大忌,望你好自為之,今後若再見你動用修羅道劍招,莫怪血某不留情麵!”

說罷,怒氣衝衝的回身而去,待壓下怒火後再回頭一想,心中卻突得一驚,暗道:“方才他便看書,便演招,竟然還能將血元劍經使得有模有樣,所作評論,亦是一語中的,難道……”

隨即轉念道:“怎可能有如此悟性,定是我現的晚了,我修羅道的劍法被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當真可惱!”

待他走開,應飛揚才帶著委屈地看向本想聲援他的二人,然而,說真的,若真是偷學人家功法不被察覺倒也算了,就像他們現在找了些無主的秘籍,某種意義仍是偷學,但也算合江湖規矩見怪不怪。不過應飛揚那豈是偷學,他是當著人家的麵翻看,不光如此,還對招式品頭論足,這就簡直向打人家臉一般過分。

張潤寧歎了聲上前,翻著應飛揚堆起來的那遝劍譜,從中抽出兩本,往應飛揚眼前揚了揚。

“這兩本,龍虎山的。”說罷也頭的不回的走開。

應飛揚心愛事物被拿走,此刻也不講道理的腹誹道:“嗤,一個個都這麼藏著掖著,寧可劍法失傳也不願與他人分享,難怪修羅道和天師派都沒落。”

“師傅傳徒弟都留一手,更何況對其他人,我見到的尚且如此,我看不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年月裏,千百年來還不知有多少集前人智慧精粹所得的絕世功法,因個人私心而致使失傳!”想到此處,應飛揚心中有些黯然,諸門諸派,千秋萬代,不知多少劍法如流星般驚豔一時,卻最終湮滅在曆史長河中,斷了傳承,那些曾領一代風騷的劍光,再也映不入自己眼簾,這是何等可悲。

“若是人人不藏私,有功一起練,那該多好,門派就算再遭幾次劫難,也不會斷了傳承,咦,這麼說起來,怎麼有點像劍皇諸派同修的理念……”應飛揚癡性一起,思緒就收不住。

“應公子?”天女淩心將他喚回神,勸慰道:“我知你是無心,不過,現在仍在險境,不是鑽研劍法的時候……”說罷,向血千秋那瞥了一眼。

應飛揚心領神會,無奈的將心思收回,繼續挑揀著有用的書冊。不一會,又翻到一本《道陵天師紀》。

“記載初代天師張道陵生平的實錄麼?不是劍譜我也沒興趣翻,省卻再沾染一身腥臊,還是快還給張潤寧這家夥吧。”心中覺得沒勁,結果手也沒拿穩,落在地上.

應飛揚拾取之際,書恰巧攤開,而書中一段話,吸引了應飛揚目光,應飛揚看完之後,麵色不由一沉,卻是不動聲色的將書撿起,放入袋中。

-------------------------------------------------------------------------------------------

一番搜刮後,陰魍魎百年珍藏被洗劫一空,之後雙方按約定,各自占了間房間療傷。血萬戮還泡在池子裏,所以他們一方選得自是藥房,而應飛揚三人,則心照不宣的選了離暗道最近的器物房。

待石門閉合,應飛揚擲出一本書冊,對張潤寧道:“我非是故意看到的,不過最後一頁內容,你還是看一眼得好!”

張潤寧見了書封眉頭不禁一皺,隨即打開最後一頁,麵色卻越來越嚴肅,不過一頁紙,眼珠子卻是來來回回掃視了不知多少遍。

天女見狀也好奇道:“書中寫了什麼?少天師可方便告知?”

張潤寧放下書冊,猶豫一下道:“是鬼道天書記載?”

“鬼道天書?”天女淩心並不知其中因果,疑惑道。

“不錯,書上說,天書五百年現世一次,然後耗費慢慢八十年成形,成形之後八年消散,我派祖天師坐化青城山,將龍虎雙劍和天師印璽流傳下來,而未將天書流傳於後世,便是因為他坐化之時,天書也同時消散不存於世。需等五百年輪回,八十年成形後,天書才會再現!”

“天書現世是莫大機緣,得天書者或可執掌天機,影響今後千百年大勢,祖天師為防天書落到惡人手中,為禍世間,便將天書消散之處,也就是祖天師坐化之處封禁。並囑托我張家後人,待五百八十年後,天書現世成形,再以天師印開啟洞府,取走天書,以天書導引天下大勢,去惡揚善,代天師表!”張潤寧本因天女淩心是佛門之人,不願將此事向她說起,但想到對方曾救過自己,便也不再隱瞞,此等天地秘辛從他口中說出,雖是竭力壓製住語調,但仍難抑製心中激動,聲音竟是不住顫。

應飛揚卻不屑撇撇嘴,暗道:“什麼為防落入惡人手,為禍世間,說得比唱得好聽,張道陵又怎知五百八十年後,自己子孫中沒有惡人,不會禍世?還不是撿到便宜占了天書一次,就想讓子孫將今後的機緣也霸占……”

但他對天書興趣不大,自也沒有說破,隻問道:“那自你們祖天師坐化之後,過了多少年?”

張潤寧眼露異彩道:“正好五百八十年……”

應飛揚沉吟一聲,道:“書上記載與陰魍魎吐露出的信息倒是一致,五百八十年,也解釋了陰魍魎為何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今年抓你……隻是……”

應飛揚心中還有說不出的隱隱不安,卻見張潤寧已跪倒在地,對著那本《道陵天師紀》虔誠一拜,顫聲道:“祖天師保佑,曆代天師保佑,父親,師叔,你們看到了嗎?天師派,天師派終於複興在望了!”

頭顱低埋在臂彎,聲音已帶出哭腔,一日之內,先是師叔身死,之後天師道的法寶卷冊失而複得,再之後,天書現世的消息也有了證實,而且恰巧是在他這一代重現。大喜大悲之下,張潤寧終是情難自禁。

待張潤寧起身,又對應飛揚道:“應兄,之前我對你頗有成見,總看你不順眼,但此番鬼界之中,承蒙你多次相助,請受我一拜!”

應飛揚避開,有些不好意思道:“算了吧,怎麼說也是我有錯在先,先得罪的你……”

張潤寧笑道:“若不是你,我怕是早於天女對上了,還需多謝你,讓我免在人前露醜!”

“哈,說得也是,丟人現眼的倒黴事讓我替你做了,卻是該受你一拜。”應飛揚也不再躲閃,安然受他一拜,二人對視一笑,先前芥蒂全消。

唯獨天女茫然道:“明明提到了我,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應飛揚笑而不語,又對張潤寧道:“對了,再給你一本書,你看這幾日可能將那第三個法術學會?”

張潤寧又接過書冊,神色卻是一變,驚道:“這是地獄道的……”

應飛揚急忙噓道:“小點聲,天機不可泄露。”

張潤寧亦壓低聲音道:“你讓我學這做什麼?”

應飛揚道:“以防萬一,若出了意外,咱們若想離開此地,可能還需要靠它。”

張潤寧點頭道:“天師道功法出自鬼道天書,地獄道這區區小技,自然也難不住本天師。”

應飛揚放下心,“那便有勞了!”又轉頭對天女道:“是了,天女,還有一事要告知你。”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