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動作令應飛揚慢慢醒轉,神智和思維開始恢複正常水平,卻發現一旦清醒,周身痛楚隨即席卷而來,渾身每一塊肌肉都是酸楚難耐,每一根筋脈都如刀割一般脹痛。就在短短一夜之內,他連戰了諸多敵手,體內真氣每一次都被榨得幹幹淨淨,縱然道家真氣在諸派之中回氣最快,後勁最綿長的,也禁不起這一次次的榨取,終於出了反噬。
先前一直緊繃著還未在意,但鬆懈的睡了一陣後,痛苦便開始迅速顯露出來了,就像是劇烈運動後,第二天醒來總是會全身酸痛,把這酸痛感在放大個百倍,就是應飛揚此時的感受了。
而再打量周遭,自己果然是在一個方方棱棱的木盒子裏,雖然以前沒有躺進去的經曆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木盒子就是一個棺材,而他身躺的側旁還放了一把紅傘。
根據應飛揚早年隨師尊清苦真人坑蒙拐騙的經曆,若按鄉民習俗,傘分八支八麵,正合八卦鎮邪之意,打開之後又能隔開乾坤,相爭陰陽永隔,而“傘”字又通“散”,寓意陰魂離散,人鬼殊途,,所以若遇上死者詐屍、托夢,顯靈等不祥之事,或死者死得淒慘,可能會化身厲鬼的情況下,下葬時總會在棺材中再撐起一把傘,已含隔離陰魂,互不幹擾,各走前程之意。隻是這把傘卻是閉合著放在一旁的,所以也不知是不是這層含義。
不過睡了一覺,就被人裝進了棺材裏,而且好像還被視作厲鬼對待,應飛揚心中鬱悶難以言喻,想要破棺而出,但真氣正遭反噬不停使喚,身子卻又痛又沉動彈不得,竟是無可奈何。
最後沒法,竟用一種求助的眼神看著眼前黑貓,好像要讓它來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何事。
那黑貓又極人性化的躲閃了一下它的目光,隨後竟似帶著無奈的眼神又看向他,三隻綠油油的眼睛同時睜大,下麵兩隻眼睛與他對視,而額頭上的眼睛則直視前方。
貓兒眼越睜越大,瞳孔卻越縮越小,那豎立成線的瞳孔好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令應飛揚情不自禁的與他對視,而看了一會,神魂又好像被那吸入那兩道細縫般的瞳孔中一樣,視線竟不由的模糊,而下一瞬,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分明是仰著頭向上看,但他卻看到了前頭頂著的那塊板子,之後那塊木板漸漸虛化,竟又透視一般透過了木板,看到了棺材外麵的景象。
這一看不要緊,饒他平時素來膽大,此時也不禁起了身冷汗,便見他身處一片平原之中,平鬼影原遼闊寬廣,此時卻盡是重重鬼影。
鬼的形態各異,多數除了身形飄忽些外,其他與生人大體相同。而有得卻顯得慘了些,或是眼球凸出充血,舌頭長吐過腹的吊死鬼,或是氣孔流血,麵目黑漆的毒死鬼,或是缺了腦袋,光禿禿的脖頸還再往外湧血的無頭鬼,或是被攔腰斷成兩截,一邊手腳並用的倒在地上向前爬動,一邊在地上寫著“慘”字的腰斬鬼,這些鬼行動時,周遭的鬼也都如同畏懼一般不敢靠近。
“原來,中元節夜晚真的有百鬼夜行!”應飛揚心中驚異道,此時,他也恍惚明白了怎麼回事,他通過與那隻黑貓對視,視界竟與那黑貓額上的第三隻眼締結到了一起。黑貓天生通陰通靈,貓眼中可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陰間鬼物,而三眼冥貓更是黑貓中的異數,可以洞天機,識陰陽,知變化,他通過了黑貓的那隻眼睛,竟將百鬼夜行的景象都入眼中。
而他,卻是在一個棺材隊中,而這隻隊伍更是令群鬼忌憚,甚至連那些死相淒慘的厲鬼的遠遠避開這隻隊伍前頭有九個棺材排成一字形向前行進,每個棺材都各有兩個青麵獠牙的鬼奴扛著,中間又有兩個奇形怪狀的人,二者身形都是高瘦,但一者周身著白,一者周身著黑,若是頭上再頂個高帽的話,倒是與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差不多少了,此時個拿一條鞭子,抽打著抗棺材的鬼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