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之上,滿月高懸,月色依然沉冷又孤寂,仿若活了億萬載的古神的張開眼眸,冷眼塵世間的紛鬥。※%頂※%點※%小※%說,..與亙古耀空的明月相比,一切爭鬥都如過眼雲煙,轉瞬幻滅。
但此時此刻,一道劃破雲海,開裂數百米的天痕,昭示著一場驚世之戰確實發生過。
陸天嵐左手捂住右肩,而整個右手則是無力的下垂,每一根毛孔中都滲出血汙,而曾經引以為豪的鷹爪,此時更是扭曲成一塊筋肉虯結的爛肉,慘不忍睹。
陸天嵐卻出神的盯視著那道天痕,默然不語,雖然說高手對決,既可是百日之戰,亦可是一招勝負。但任他如何思索,也想不出如何閃避或抵擋那一拳的方法。
方才對決,陸天嵐以萬寶琉璃身掩護,佐以迅捷無匹身法,一瞬幻化萬千影,萬千身影同使大搜神爪,沒有一招是虛,每一爪都是淩厲無匹的殺招。
而麵對萬千殺影掩天而來,師我誰隻是直直一拳,簡單、平凡的近乎拙劣,招式與鄉間老農的莊稼把式半斤八兩,但拳上那股狂烈嗜血,似要與敵同亡的拳意卻使這招脫胎換骨,化作碾碎世間一切的凶獸。
風、雲、月光、法身、乃至空間、都被這一拳狠狠打出、砸爛、朝著陸天嵐垮壓而來,而他一貫信奉的“唯快不破”四字,也在這一拳之下被擊得粉碎。一切靈動身法都失去意義,便如任大鵬如何振翅,也躲不過天地的崩塌。
“好招!這招從沒見過,叫什麼名字?”陸天嵐問道,聲音卻有些沉悶,好像胸腔被大石頭壓著。隻聽聲音。便知他的傷比看上去更嚴重。
“傾覆天下!”師我誰從容收拳,肩頭血霧炸開,現出兩道深可見骨的交錯爪痕,但師我誰卻麵色如常,與陸天嵐相比,這不過算是些皮外傷。”
師我誰拳頭微收。那雄如山嶽的拳勢才消弭,陸天嵐勉力嗤笑道:“招是好招,名也是好名,可惜天下傾覆之後,卻是為他人做嫁衣,辱沒了嘯傲九州的獅王氣魄。”
“凡事不破不立,若老朽這雙拳頭真能砸爛天下,再由北龍天重塑山河,倒也不枉費此招!”師我誰全然聽不懂嘲諷一般。淡然道。
陸天嵐又是一笑,憤憤不平道:“那老龍現在藏身不出,卻要在瓜熟蒂落時坐享其成,老大,你是不是被那老龍灌了**湯,才這般為他賣命?”
師我誰麵上流露不易察覺的崇敬和欽佩之色,隨後一聲歎息道:“坐享其成?你又知曉什麼?北龍天為了此局可是將所有都押上!其實你這半吊子可比?”說罷,師我誰身形一縮。變回佝僂老者,作勢欲離。全然視陸天嵐如無物。
陸天嵐麵色一變,扯動傷口,麵容帶幾分扭曲怒道:“莫走!半吊子?你說哪個是半吊子,當年舍下七凶基業半途而廢的,究竟是誰!”隨著勃發怒火,陸天嵐雙目如電。凜銳氣息再度衝霄。
“你先前若有這般認真,老朽又豈會隻受此輕傷?還說不是半吊子?”師我誰輕輕一句,陸天嵐的氣勢便如火被澆滅一般。卻聽師我誰繼續道:“老五啊,百年過去了,卻隻你還看不透……你若見識過北龍天的野心。就知道什麼七凶基業不過是場玩鬧罷了,雖得一時痛快,卻也隻是氣量狹小的孩童把戲,玩夠了,就散場,這才是最好的結局。若把玩鬧當真那便真永遠是……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