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之人方接過劍,就讚歎一聲,“好強的劍意!淩越天下,睥睨眾生,這卓絕劍意不是你能留下。”
“前輩好眼力!確實非我所留。”應飛揚誇讚道,星紀劍被宇文鋒借去使了兩招,劍上劍意自然乃宇文鋒所留,而能用‘淩越天下,睥睨眾生’八字精準到位的概括劍上殘留劍意,內中莊家眼光毒辣,見識不凡,定也是非比尋常的人物。心中敬佩,再加上對方聲音蒼老,應飛揚已極為自覺的用出了前輩的稱謂。
“不光劍意,還有好凶的煞氣!此劍傷痕累累,卻皆是新創,缺口上凶戾之氣還未曾消退,應是最近剛遇上了一把凶威無上的魔兵了吧”
“不錯。”應飛揚點頭回應道,卻也不多嘴,以免將殺佛之刀的蹤跡外泄,引發不必要的紛爭。
內中之人沉吟一聲,道:“我以舍利佛珠一顆落注,賭佛門勝,你可要以此劍跟注!”
應飛揚本沒報什麼希望,聽這莊家一言,卻似認可了他的星紀劍,還未開口,就聽飛雲子不滿嚷道。“你這廝,專門與我作對不成?那把劍品相雖不差,比我的赤雲劍卻是相去甚遠,你放著赤雲劍不要,反而選他的?”
隨後又露出疑惑之色,“莫非是貧道看走了眼,其實那把劍是精華內斂,藏鋒不露?不成,那小子,你拿劍來,與我互砍幾下分個輸贏。”
莊家卻哼道:“你這道士,真會胡攪蠻纏,我便與你說了吧,劍便如人一般,也有潛力一說,你的赤雲劍材質珍奇,但火候和鍛造手法卻是差了一籌,天外隕鐵內中包夾了石芯,摻了雜質,若是由我動手,定然以先控製火候,隻融外麵隕鐵,不融內中石芯,使鐵與石分離,隔絕鐵上雜質。可此劍鑄造者卻直接以三味真火煆燒,高溫之下致使鐵和石頭相互融為一體。再難分開,劍上雜質也難除,平白糟蹋了好材料,否則莫說川中十大神兵。就是天下十大神兵,也應有此赤雲劍一席之地,到底是哪個鑄劍師如此暴殄天物!”
莊家說到最後,話語間帶出幾分怒意,而飛雲子卻是啞了口。想要爭辯幾句,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最後麵紅耳赤低頭不語,應飛揚暗道:“看他這份窘態,這劍恐怕就是他本人所鑄,這倒是啞巴吃黃連,有空說不出。”
內中莊家點評完赤雲劍,又講起了星紀劍:“再看此劍,一看便知是淩霄劍宗弟子的佩劍,淩霄劍宗每年鑄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最後鑄成的堪稱精品的怎麼也有十多二十柄,這隻是其中之一,本也不算稀奇,但妙就妙在此劍經過淩霄劍宗洗劍寒潭的洗煉,有寒鐵星砂依附其上,便如人洗經伐脈一般,從此它脫胎換骨,潛力非凡,有此根底在,若能重鑄一番。定讓此劍再上幾個台階。”
莊家總結道:“你這赤雲劍便如你一般,此時雖仍強上一籌,但今生也至此而已,再也難有寸進。而那少年人的劍卻也同他一般潛力無窮,現在雖是不如,但竟有他人錘煉,便可有廣闊進步空間,所以我選他的劍而不選你的劍。少年人,你還沒回答我。要不要拿此劍與我賭?”
應飛揚麵帶難色道:“這……此劍是故友所贈,拿來作賭,似乎是對故友不敬。”
“嗯……”內中之人一聲沉吟,似是暗藏幾分失落。
但應飛揚隨即話鋒一轉,道:“不過在下要舍利佛珠確實有急用,我那故友,想必也不會怪罪。”應飛揚在心中念道:“南八啊南八,別說我不拿你的劍當回事,這換做是你,有一水靈姑娘等你去救,你也肯定毫無遲疑的把劍拿去賭了,我至少還遲疑了這麼一瞬間吧。”念叨幾句後,重色輕友的負罪感頓時消散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