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飛揚這才將師我誰與方才那道魁偉身影聯係在一起,見著師我誰受傷嘔血,應飛揚突得心想:“我若在這時一劍殺了他,既能救回楊家小姐,又能為人世除去一大隱患。”
但聯想到方才那以力硬撼達摩法陣的身影,這念頭方起又被掐滅,“獅虎雖傷,反而更為凶狂,何況是這嘯天狂獅呢。差距太大,我毫無機會。”
另一側,陸天嵐仍震驚與師我誰方才神威,神色寥落的歎道:“這等實力,比之頂峰也不過隻稍遜一籌,真不知你為何會甘居在北龍天之下。”隨後又對姬瑤月道:“小丫頭,隻剩我們兩個了,不如便一起走吧。”
姬瑤月皺皺眉道:“同為七凶,你的殺業不比獅王輕上多少,難道也打算如他方才那般,強行以力破陣?”
陸天嵐搖頭道:“老大他曾為七凶之首,本事在我們中自然是頂尖,這以力破陣,怕也隻有他能做到。”
“那你要如何過去?”姬瑤月一臉嫌棄道。
陸天嵐見她模樣,便知曉這丫頭是怕與他同行,被他引起的血海異象牽連。隨即笑道:“老子自有辦法,你若不願同行便先行一步,老子隨後跟上。”
姬瑤月也不推諉,纖細身形一擰,已落到海麵之上,此時血海散去,海水回複碧澄,少女蓮足踩踏在海麵上,發絲飛舞,裙裾飄揚,若洛神出水,龍女淩波,竟成一幅優美典雅的圖畫。
應飛揚見她走得比自己還要隨意,心中暗自好笑,這小妖女總是喊打喊殺,原來竟是個手上沒染過一絲血的雛兒。
但隨即,目光又被另一處圖景吸引,但見目光盡處,陸天嵐也有了動作。
陸天嵐從身上掏出劫掠而來的本心鏡,法力一催,它便已置於頭頂,隨後張開了萬寶琉璃身。
寶華綻耀,佛光沛然,而陸天嵐雙手合十,寶相莊嚴,哪裏還是凶名赫赫的大盜,本心鏡照出他內心幻影,分明就是一個麵容慈悲,堅定虔誠的菩薩。
而陸天嵐踏上海麵,竟是天降金雨,莊嚴渾厚的佛唱聲自天際傳來,而他每一落足,都有金蓮綻放,錦鯉搭橋,簡直是神佛出遊的陣仗。
應飛揚見狀,不禁罵道:“這佛是瞎了眼不成!”
“哈,小子你懂什麼?這苦海是考教人心的,老子有佛功佛寶護持,心中再虔誠誦佛,懺悔前塵往事,騙騙一個無腦的法陣,又有何難度?”陸天嵐大笑道,但一笑之間,本心鏡照耀的幻象立時有了變化,陸天嵐竟被照成了一個手中染血,吞咽著寶物的鷹頭人。
梵唱戛然而止,金雨也飄出血腥味,陸天嵐忙收斂心神,道:“妄造殺業,弟子知罪,願皈依我佛,誦經禮佛,以銷前愆,阿彌陀佛!”總算止住了變化,陸天嵐不敢再起其他心思,加緊動作,最後,竟是與姬瑤月前後腳到了岸邊。
陸天嵐一收起法相,似是不爽自己方才念了數聲佛號,又借機出謗佛之語“哈哈,佛門便是這樣,說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倒是一個消災避難的好去處,莫管做了什麼惡事,隻要信他就能一筆勾銷,難怪眾生都喜歡奉佛!殺人放火後,念念佛經,老子也就成了佛者了!”
應飛揚輕嘲道:“陸大盜你方才雖然是裝,但能連本心鏡和這苦海都一並騙過也不是容易,可見你骨子裏真有幾分佛性,沒準你方才的話要一語成箴,日後真歸入佛門,成為高僧呢!”
陸天嵐一口濃痰吐進苦海裏,道:“老子出家?便是釋迦老僧親來渡我,我也隻將他切碎了喂苦海的魚。”
陸天嵐又出無法無天之語,應飛揚雖不信佛,也不禁念了聲“阿彌陀佛,是他說的,與我無關。”
此時整個苦海之水突然騰起,好似天地逆轉,水成了天,天成了水,之後如山洪暴發從天上衝刷而下。
“得,遭報應了吧。”這是應飛揚最後一個念頭。(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