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問道論佛(2 / 2)

“我正當是哪家小賊,光天化日的不走大道,反而翻牆越頂,沒想到是應師弟啊,未及看清就出了手,應師弟勿怪。”孫長機挨著大門,皮笑肉不笑的道。

應飛揚利落一收劍,嘲道:“孫道長客氣了,隻不知孫道長身為司馬真人的得意弟子,為何在此處坐起了看門護院的工作?”

“哈,我這是憂心應師弟安全,在門口翹首盼望這應師弟平安歸來,看你無事,便知呂師兄雖去尋釁,卻也無能奈何你。”話說一半,孫長機突裝模作樣改口道:“哦,不對,現在呂知玄已經被除去道籍了,已算不得我師兄了。”

“革除道籍?”應飛揚眉頭一凝,問道:“怎會如此?”如今天下崇道,道門並不是想入就入,需得先登記入冊才可,而這記載道門中人道籍的名冊,就掌管在當朝國師司馬承禎手中,所以司馬承禎對俗世道門之人,幾有生殺予奪的大權,而剝除道籍,無異是比單純驅逐出門更嚴厲的處罰。

孫長機道:“是啊?怎會如此?呂師兄,不,呂知玄自今早知曉了師傅將《上清含象劍鑒圖》交予你,便去尋到師傅那,也不知他吃了什麼,竟越來越火大,直接與師傅爭吵起來,整個上清觀都能聽到他的叫嚷聲,這以下犯上的罪過,被革除道籍也是咎由自取。”

應飛揚暗疑:“呂知玄性情雖魯直,也不至於如此暴躁,除非。。。。”應飛揚突得想到,怒視孫長機:“是不是你又。。。。。。”

孫長機已知曉他想說什麼,搶先打斷道:“你是不是想說是我又對他使了號神咒?應師弟將這號神咒想得太過神妙,今早我是在呂知玄心緒浮動之下,以有心算無心才僥幸得手,呂知玄方吃過暗虧,心有防範,我這號神咒可就無能為力了。”

應飛揚臉上依然帶著懷疑,孫長機也不在意,聳聳肩道:“呂知玄被革除道籍,心生怨恨,竟遷怒於應師弟,直打上大福先寺,這其實也出乎我的預料,火氣這麼大,真是枉費了他跟從師傅修行多年平息靜氣之道。”

應飛揚看著孫長機,冷嗤道:“呂道長火氣雖大,卻也是直來直往的真性情,遠好過不敢當麵為敵,卻在背後耍些鬼域技倆的小人!司馬真人可在內中,我想麵見他?”

“自然在了,不過白馬寺的僧人也來了,正在與師尊**,講著講著或許就打起來了,你現在去,不怕被波及?”

應飛揚道:“朝聞道,夕死可矣,能聽得司馬真人和枯明大師這兩位釋道兩教頂尖人物**,應飛揚有何可俱?”

“哈,那便隨我來吧。”孫長機說著,將應飛揚引入三清殿,離大殿還有數丈距離時,應飛揚突得心頭一緊,腳步隨之停下,戒備的打量了下四周。

孫長機嘲道:“怎麼,不繼續走了嗎?”

“就快不用看到你這張臉了,總要說先聲,再見。”應飛揚笑著,一步踏出。

眼前景致與方才一般無二,唯獨身後孫長機憑空消失,好似從不存在過一般,應飛揚卻心知肚明,這種感覺他曾經經曆過,此時的他已處於司馬承禎似虛還實的天隱劍界之內。

應飛揚無視周遭變化,徑直步入大殿,空曠殿內,三清像下,隻司馬承禎和枯明大師一僧一道相對而坐,氣息沉穩,氣度淵然,成分庭抗禮之態。應飛揚雖入內中,二人卻皆是頭也不轉,全然無視應飛揚存在。

司馬承禎道:“如我所言,呂知玄已被革除道籍,他的作為與道門再無關係,大師來此,可是空走一遭了。”

枯明大師道:“空門之人,何懼空走?隻是道長說辭,難令人信服,荷塘生蓮,蓮生蓮子,道門既然說萬物皆生衍於一,怎麼蓮子離了蓮荷,便於荷塘再無關係了?”

司馬承禎道:“大師此來,是來問罪,還是來與我論道?”

枯明大師道:“非是問罪,也非是論道,而是與司馬真人**、論佛!”

司馬承禎眉頭微蹙道:“道門之內,大師卻要論佛?”

“諸相心生,如夢如幻,青燈古寺,我佛座前,如何不能論佛?”枯明大師雙掌合十,周遭景色一變,三清殿幻化大雄寶殿,冉冉佛香,悠悠佛鍾,祭台上佛祖雕像垂目而坐,若悲憫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