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長劍衝霄,又化作劍雨傾斜而下,應飛揚握住劍柄,舞劍成傘,擋住漫天劍光,甫一接招,便覺腕上一陣挫痛,這劍威力竟比早晨較量時大了一倍不止。
與早上交手時的青色劍光不同,此時的劍光帶著淡淡金彩,更有一股凶霸之氣。“他用的是蛟劍!”應飛揚及時察覺,蛟劍雖未化作蛟龍形態,但威力也遠非靈力盡失的蟒劍可比,應飛揚錯身劍雨間,且擋且退,竟漸漸被逼退至顫風嬌之前。
呂知玄雖無心傷害他人,但也不會憐惜一朵花的死活,劍雨有增無減,眼看嬌花便被劍雨摧殘。
忽而一抹翠影從應飛揚眼前飛閃而過,未及辨清,就見一抹璀光向呂知玄脖頸削去,此招圍魏救趙奏效,半空中蛟劍急速返回護主,擋在呂知玄之前,劍雨登時消散。
此時才看清那抹翠影,竟是姬瑤月身邊青衣婢女,那婢女眼一寒,口吐脆聲,冷道:“小姐在彈琴,莫吵。”
應飛揚先是一驚,不過是一個相貌平平的不起眼婢女,竟有如此身手,紅閣十二坊果然非同一般,再分神看去,撫琴的二女猶靜如沉淵,渾然忘我。無視周遭打鬥,清澈琴聲流瀉而出,音符不見絲毫錯亂。
應飛揚亦道:“是啊,呂道長,在此動武驚擾他人實屬不該,。。。。。。”
“你也安靜!”青衣婢女側頭冷冷打斷他道。
“呃?”應飛揚一愣,把話咽了下去。
“有了幫手,又能如何?”呂知玄怒道,呂知玄手一化,蟒劍也在手中現形,雙劍同使,分襲二人,全然不留半分情麵。
“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就知道打打殺殺,真當我沒火麼?”應飛揚暗道,幾番忍讓,呂知玄反而變本加厲,心頭不禁也有了怒氣,腳步擦著地麵,如燕子過水般掠飛,迎向呂知玄。
心知方學成的禦劍之術在呂知玄這禦劍大師麵前不值一提,應飛揚豈會以短擊長?呂知玄蛟劍方出,應飛揚就已驀然加速,逼近呂知玄周身,同時劍光連閃,斬出連環九劍,劍光連綿,不絕如縷,連成縱橫捭闔的一片,呂知玄雖自稱隻善禦劍之法,不善劍擊之術,但應飛揚豈會因他這自謙之語而懈怠大意,所以一上手便是強招,全然不給呂知玄脫身之機。
果不其然,呂知玄腳踏禹步,劍指七星,長劍在手招招都如蛟龍出海,縱然不如禦劍時那般出神入化,卻也盡顯大家之風,長劍連環交擊,劃出“刺啦”銳風,刺耳異常。
“難聽死了。”青衣婢女輕吐一語,身形瞬動,如幻蝶翩飛不惹塵埃,卻有兩道秋泓自袖間流瀉而出,竟是兩把精光四閃的柳葉刀。
柳葉刀長約二尺有二,弧身薄刃,柄上鑲有翠綠珠石,柄底端還有紅綢流蘇,相比殺人的兵器,更像供姑娘家把玩的精美裝飾品,然而這對柳葉刀落入青衣小婢手中,卻是寒光照眼,淩厲逼人,清冽銳利的刀芒化作不及眨眼的光影,若水銀泄地般攻向呂知玄。
刀劍交擊,“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帶出一股獨特韻律,竟如春雨打窗一般,與身後兩位女子所奏《迎花神》的曲調暗暗契合。
“確實難聽,平白汙了兩位姑娘的琴聲。”聽聞青衣婢女的刀擊聲,應飛揚暗自慚愧,隨即激起較勁之心,劍法一換,劍法轉作輕柔,長劍抖落若流水輕淌,靈動無比,變化中帶著勃勃生機,刺耳劍聲也順勢一變,變得如溪流越澗,明珠出泉一般,泠泠淙淙,清脆悅耳。
二人本是各自為戰,以二敵一也不過與呂知玄難分高下。但隨著應飛揚劍法一變,雙刀一劍攻守交擊間都與琴聲切合,受著琴聲指引,素不相識的二人竟展開了天衣無縫的配合。
一進一退,一攻一守都暗合音律,不但將呂知玄壓製住,更給琴聲增添別致的樂感。
應飛揚漸占上風,見那青衣婢女身形如魅似幻,變化萬端,卻猶如漫步花間,翩然起舞一般優雅動人,此時,與那女子貼著臂同時遞出一刀一劍,女子柔順發絲輕拂到他臉龐,傳來一陣如蘭似麝的幽香,應飛揚竟神使鬼差的起了綺思,暗道:“這女子相貌平平,身段卻是上佳,打架都跟跳舞似的。”
高手相爭,豈容半點分神,呂知玄本已落了下風,見應飛揚突得心不在焉,隨即反擊,手撚劍訣往蛟劍上一抹,便聞一聲嘶吼震懾雲霄——
口吐惡焰,張牙舞爪,長劍化作一尾惡蛟,攜無匹凶威直襲應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