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飛揚道:“不是和我聯手,你們是和他倆聯手。”應飛揚指了指南八和苗淼,“我與你們修為相差太多,配合不了。”應飛揚此話說得挺高明,雖全是實情,但落到章柳邢飛二人耳中,卻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章柳以己度人,以為應飛揚是自負功力比他們高,與他們合作時隻會被妨礙,所以打算先讓他們消耗任九霄氣力,再獨戰任九霄。章柳心中難免不忿,道:“哼,原來是想讓我們先上,然後你再撿漏嗎?”
應飛揚也不解釋,灑然一笑道:“隨你想吧,總之你們先相互磨合一下,任九霄背對亭麵向西南而站,等太陽再西邊移一些,陽光直射他雙眼時我們再出手,勝算會大些。”
日過中天,已入未時,正是一日中溫度最高的時辰,再加上劍嶼地下火脈已然開始活躍,不過陽春三月,竟有一種入了夏的感覺。
任九霄依然如劍般屹立亭外,算算時日,自昨日起,他已立了一個晝夜,**雖還未有絲毫疲態,但卻似有一股地火順著他紮根於地的雙足隻燒到心頭。“你躁動了!”明燁在亭中依柱背向著任九霄而坐,臉色因昨日的失血更加頹白,但神情卻一如既往的冷漠,此時突然頭也不回道。
“等得太久了,略感不耐而已。”任九霄拄劍答道,眼光卻逐漸明亮,好似火光閃動。“好在。。。終於不用再等下去了。”任九霄目光盡頭,出現五道人影,不疾不徐走來,一會便已來到麵前。來者自然是應飛揚他們。
任九霄長吐一口氣,吹去心中燥熱,足一點,挑劍而起,卻是看也不看應飛揚一眼,劍尖劃過章柳、邢飛、苗淼、南八四人道:“來,你們四個,齊上吧!”
不必多說一句,戰局便已開啟,南八騰躍而起,又攜帶著剛猛雄渾之力淩空撲下,劍威赫赫,好似平地乍起風雷。
任九霄不忙不亂,抬頭望去,強光之下,竟隻能看到一道模糊黑影,“想借陽光擾我視線嗎,太小瞧我了。”任九霄橫劍於前,陽光如精靈般在劍上一個跳動,反照回南八雙眼,就在南八視線一花之際,任九霄動了。
任九霄左手虛引若撚蛇,右手一劍平平遞出,及身的氣流竟是炸裂散開,威勢猶遠在南八之上,正是淩霄劍宗的絕藝,真武伏魔劍。相傳真武大帝金甲皂衣,披發仗劍,手纏靈蛇,足踩玄龜,性情剛猛,嫉惡如仇,具有蕩魔誅邪的無上神通,真武伏魔劍顧名思義,劍式自然也是剛猛無匹,擋者披靡。
雙劍交擊,一聲巨響,南八難承雄力,向後倒飛而去,此時苗淼和章柳亦從兩側掩至,苗淼身形變幻,如水不定,想要欺身任九霄側翼,劍光吞吐間卻發現眼前一空,任九霄飄飄乎一個旋身,就甩開她的糾纏,掠身直向章柳而去。
章柳見任九霄轉眼已至,心神微慌,使出一招“楊柳依依”。楊柳依依出自《詩經》,表述對離人依依不舍之情,此招也招如其名,劍式若柳枝勾人,暗藏一股黏勁,一旦黏上就難以擺脫,是柳風劍法中最適合攔截的招式。
章柳劍尖搭上任九霄劍身,卻無金鐵交擊之聲,隻是黏住劍身,順著任九霄運劍方向一牽一引,便察覺任九霄在牽引之下重心不穩,隨即走劍劃圓,想要借力使力摔他個跟頭,哪知劍尖突然一輕,任九霄之身竟是輕若鴻毛,離地而起,附在他劍上任他在空中掄了一圈,堪堪避過苗淼追擊而來的劍光。
章柳心知上當,急要撤去劍上黏勁,卻發現劍竟如紮了根一般與任九霄的劍緊緊相連,撤之不去,隨即又覺得劍上一重,竟是重如泰山,章柳雙臂發酸,難承其重,劍一走低,任九霄已是穩立地上。
章柳還未來的及驚異,又覺劍上拉扯之力還未休止,雙足一鬆,竟是被拉扯得離地而起,“是太極纏絲劍!”章柳心頭恍然,認出任九霄劍招,但為時已晚,本是打算卸力使力卻反被對方借力,此刻他已是騎虎難下,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如流星錘一般被人甩了兩圈,隨後劍上黏勁一鬆,登時如肉彈一般被甩向了苗淼的方向。
此時離開戰不過過了短短一瞬,己方合圍之勢尚未形成,便已被對方破去,任九霄以剛破剛,力壓鯤溟劍法,以柔製柔,擾亂柳風劍式,而身法靈動變幻,猶在苗淼之上,更難得的是,時機,勁力,戰術的把握皆是分毫不差,顯然任九霄不但劍法卓絕,連戰鬥經驗也遠在他們之上,三人心中皆是一餒,竟生出眼前之敵難以戰勝的念頭。
此時傳來應飛揚清冷一聲,“磨劍照心。”尚未出手的邢飛動了,鏘然一聲,劍破劃空,劍光直射任九霄。
“嗤”得一聲,衣衫劃破,劍鋒入肉,鮮血飛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