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八搖頭歎道:“可惜可惜了,這陸仁賈功力還可,隻是命不好,偏偏去了個這麼個筆畫繁瑣的名字,才沒來的及寫完,哪及得上我南八,簡單!響亮!”說著,還自賣自誇的豎起了大拇指,逗得應飛揚哭笑不得。
再看宋兵乙上場,他卻是劍法不夠淩厲迅速,“兵”字未刻到一半,身子就止不住下墜了,陸陸續續幾人,都未能成功,個個垂頭喪氣的退了場,眼看輪到南八上場了,南八得意道:“看到了吧,想題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咱們有緣,我看你也順眼,就不貪你那口酒了,你在我後麵看著,學學八哥的手段。”
“下一個,南八!”李教頭念道。
“來了來了。”南八小跑著向前,還不忘回頭衝應飛揚擠了個眼,但見南八站在門樓下,突然提氣縱身,若鑽天炮一樣竄起,聲勢倒也不凡,隨即,手腕微動,“蹭蹭”幾聲刺耳摩擦聲,在天榜上刻下蠅頭小楷般的名字。
“南八。”名字可得又輕又小,向蒼蠅一樣趴伏在石碑右下角,這試煉隻規定刻名字,倒沒有說名字要刻得多大,將名字刻小了,既省力氣又省時間,卻是是個取巧的法子,所以南八雖然沒臉沒皮,倒也算過關了,李教長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了一聲:“過關,下一個,應飛揚。”
“看到八哥怎麼做的了吧,把力氣集中在手指手腕,把字寫小些。”南八輕聲對應飛揚說道。
應飛揚搖頭道:“南兄方才用的可是鯤溟劍法?”
“行啊,隻看我抖腕的動作就能看出我用的劍法,有點眼力勁!”
南八又讚了一聲,還想再囑托他幾句,卻見應飛揚已踏步上前,木劍在手上輕旋,口中低吟:“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眼見應飛揚邊走邊吟,腳步輕緩,周遭氣流卻是向四周竄動,仿佛的空曠的廣場突然被塞的充盈,將空氣擠了出去,清晨的陽光透過突然顯得狹窄的門樓,在應飛揚身後拖出了長長的影子,南八仿佛感覺,應飛揚每走一步,身形就大上幾倍,腳步挪移間似乎要將門樓都踩到腳下,就像是有隻上古巨獸被封印在應飛揚體內,此刻正要破體而出!
“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一頓足,應飛揚若背生雙翼,扶搖直上,周遭氣流如海潮一般向外狂湧,仿佛他一躍之間,激起了滔天氣浪一般
“噌噌噌!”伴隨如鯨歌龍吟的聲響,應飛揚長劍劃動,縱橫開闊,似要破辟天地,割裂陰陽,在空中彌漫出強橫不羈的劍意,在場眾人皆被吸引,抬頭仰望那道瀟灑身影,連李教長渾濁的老眼也閃過一抹驚異。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刻字電光火石,隻在一瞬,應飛揚緩緩落地後,石屑才紛如雪下,露出傲然卓絕的三個大字“應飛揚”。三字寫得極大,占了石碑一半之地,將其他名字盡數擠到一邊。字體率意隨心,筆畫轉折處卻又盡顯鋒芒,仿佛有生命一般,要撕破石碑的桎梏衝上九霄!
“好字,好劍意!”李教長雙目放光,如撿到寶一樣大聲讚道,在場人聲也已鼎沸,紛紛議論這應飛揚是什麼來頭,一時間應飛揚的名字竟是如人人傳誦一般,此起彼落。
應飛揚微笑向李教長還了一禮,走向目瞪口呆的南八道:“南兄既然瞧我順眼,我也說句交淺言深的話,鯤溟劍法劍意取自莊子逍遙遊,鵬摶九萬,水擊三千,絕雲氣,負青天。這才是鯤鵬,鯤鵬是世間最不羈的龐然巨獸,鯤鵬的意誌是超脫一切,無拘無束,縱橫天地,逍遙自在。向南兄為了投機取巧,自縛手腳,如何能將鯤溟劍法劍意發揮?南兄若是不願改下性子,那就最好換套劍法!”
一番話直指人心,南八呆住了,眼露迷茫之色,又若有所悟。
“說得不錯,他確實不配用淩霄劍道的劍法。”一聲惡意的嘲諷,一道狂傲的身影,從南八身邊擦身而過,南八掌中一空,手中烏木劍竟在毫無反應間被那人奪走,南八伸手阻攔,但那人去勢極快,隻摸到一抹破碎的殘影。
“任九霄!”在場一些弟子認出來人,情不自禁的喊出。維持秩序的弟子見他來此衝撞,意欲阻攔,任九霄不變向,隻一提速便從他們合圍中破出,從直奔天榜而去,身形帶出了破空的銳風,箭一般拔地而起,帶著箭出不回的決然氣勢直上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