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飛揚也感觸清苦蒼涼之意,不禁一歎,又繼續道:“既然如此,那練武道豈不是吃力不討好?為何他們還要再練,不如我傳李文通他們幾手,也把他們拉到天道上。”
清苦笑道:“又在胡說,你要教他們,也要他們有福分學,須知如今武道雖成就有限,卻是連鄉下莊稼漢也能練出些把式,而天道之人必須天生生有靈骨,否則便是窮極一生,也窺不到天道的門徑。”
“難怪,不過你既然說如今是武道末世,那位老者聽你話意,應也是武道中人,怎會有這等通天徹地的修為。”
“我所言武道末世,不過是常理論之,天下間真正的大人物,又有哪個會被常理拘束?便是前人之路斷盡,亦能開辟出新途,達到以武破道之境,至此境界,莫說比尋常武夫,便是與天道之人相比,也是頂峰絕嶺般的存在,隻是這般人太少了,習武之人千萬,能以武破道的,天下不過寥寥三人。”
“便是那三頂峰了?繞了半圈,終於講回正題了。”
“喝,我講的口幹舌燥,你倒怪我跑題,罷罷罷,那我不將了,咱們趕路吧。”清苦佯怒道,
應飛揚聽得興起,連忙遞上一壇酒道:“師傅莫惱,這新打的酒,你且潤潤嗓子。”
清苦滿意的灌口酒,繼續道:“說著三頂峰,第一個自然是你方見過的劍神――宇文鋒了,此人心無他物,除劍道之外,再無其他能令他動容,劍成以來便試劍天下,遍尋敵手,更挑上了天道各派,讓這些眼高於頂的天道之人個個灰頭土臉,再也不敢輕忽江湖武道,可說他一人,就讓武道揚眉吐氣百年。”
應飛揚回想劍神宇文鋒前日神采,不禁向往,清苦繼續道:“第二個人物便是刀君――李長戚,此人一生更是傳奇,他本是進士出身,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卻在武後當政時直言進諫,被武後發配流離三千裏,再出現時,竟有了一身驚人刀藝,不過短短數年,便已到了以武破道之境,此人儒心俠膽,不管居於廟堂,還是身處江湖,都是濟弱扶傾,心係蒼生。論年歲,他或許比老道我還小上一些,但老道敬佩之人中,除了聖佛尊,便是他了。”
清苦講至此處,聲調一冷,續道:“至於第三個人,不講也罷!”
“什麼叫個不講也罷?”應飛揚不滿道。
清苦哼了一聲,道:“此人有個諢號,喚作血羅刹,行事狠辣,詭譎莫測,殺人甚至不憑喜怒,簡直毫無常人意識,你若遇上她,認不出還有一絲生機,認出了便是穩死無疑,知道的越多,你反而越危險。
應飛揚見清苦厭惡之色溢於言表,也不再追問,轉而道:“三頂峰這算說完了,還有四大妖王呢?這個我倒是知道些,好像喚作東海鮫淚,西蜀錦屏,南疆神木,北地狂龍。”
“不錯,先說你見過的孔雀公子公子翎,他的性子你也見識過,就是個傲視橫飛的主,好在他與我淩霄劍道有些牽絆不清的糾纏,你若不主動招惹他,他也不會去針對你。”
一提孔雀公子,應飛揚又是一陣心悸,低聲嘟囔道:“我怎麼可能去招惹那種怪物。”
“再說北地狂龍,此妖自稱北龍天,野心勃勃,正是最危險的妖物,早在李唐未建立,仍是群雄割據時,他便趁亂欲攜妖潮吞並人間,好在昔時有天佛尊聚合正道阻攔,使他算計破滅。而他近年來又是動作頻頻,此次胡不歸便是受他差遣來到蜀地,也不知暗中謀劃什麼。”
“是啊,隻要稍有動作,就驚得大名鼎鼎的物盛當殺賀孤窮鼠竄奔逃,定然很危險。”應飛揚抓住機會就要嘲諷清苦一下,清苦倒也習慣了,全當沒聽見,繼續道:
“至於南疆神木和東海鮫淚,雖都是女妖,性子卻是天差地別,南疆神木支離耶,但是修成妖身就逾八百載,不管是聖佛尊,還是北龍天在她麵前也隻是小輩,不過她輩分雖高,卻是平易近人,平日鎮守南疆,絕少外出,你若有幸遇上,可莫要起了人妖差別之心,對她無禮。至於東海鮫淚斛明珠,嘖,自從死了老公後,便開始變得不可理喻,最見不得別人在她麵前卿卿我我,等你再長幾歲,勾引別人家姑娘被她看到,那就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至於五驚奇,是指的天地間五個異數,雖然修為沒有前麵所說的那些高人大妖一般登峰造極,卻是或醫術,或鑄造,或蠱毒,或機關,或卦卜各有奇技,不過“離塵道”已快到了,我們有空再說吧。”
“離塵道?什麼東西?什麼快到了?”應飛揚一愣,眼前群山逶迤,蜿蜒而來,好似群龍潛身,伏地而行,雖是一片蒼翠仙景,卻無半分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