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甜蜜和誘人。陶金鑄吻著她的嘴唇,如火焰在心中燃起。方一呼吸急促起來,渾身散發芳香的氣息,把他整個包圍在自己溫柔的網裏。沉沉的夜色如同帷幕將倆人與周圍隔開,隻有倆人,沒有其他。
回家後,方一躺在床上整個人有點眩暈,那麼誘人,又那麼不真實,如同美好的夢境一般轉瞬即逝。可是,和陶醫生真的有可能嗎?對陶醫生是有好感,但對他的過去——尤其是台灣的家庭情況並不了解。關鍵是自己能否勇敢麵對這段感情,最害怕的是女兒因為自己的再婚也會成為別人眼中的拖油瓶。
方一不敢再想,和曉青約好在“純真年代”書吧見麵,把陶醫生求婚的事告訴她。曉青很替方一高興,認為這是好事,至於台灣那邊的事可以托周聞悅打聽情況。但方一還是沉默了,覺得曉青沒有關心到自己的“心情”,說的都是“外圍條件”。曉青勸方一,現在你最需要的是有一個人關心你,疼愛你,其他都是次要的。方一反駁,說自己的父母姐姐也很關心呀?曉青說他們都有自己的家庭,不可能有更多的時間來陪你,身邊還是需要一個人。
方一當然知道曉青說的話是對的。可是,方一內心還是有重重阻隔。與前夫的苦難陰影又一次襲上心頭,像鬼魂一般不可擺脫,那種傷害根深蒂固,方一整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她動搖了!
再次見到陶醫生時,方一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陶醫生也從方一溫柔的眼神中感受到這種變化。剛巧浙江美術館有敦煌藝術大展。倆人相約一起去看展,展覽館門庭若市,杭州市民儼然把它當做一場文化盛宴。倆人見一樓人太多,就從二樓開始。展廳裏是張大千在敦煌的臨摹作品,有些作品非常之大,超出方儀的想象,正廳一種巨大的菩薩坐像迎麵遇上。見畫上的菩薩低眉微笑、體態雍容,視之沉靜,仿佛把人帶入世外純淨的幻境。方一看呆了,魂靈跟著微笑飄忽而去。陶金鑄與方一並排站在一起,側目看到的是方一專注的神情,這種神情隨著眼、到鼻、到微微張開的嘴,渲染上了柔和的光暈,如畫上菩薩的純淨而美麗,陶金鑄也看呆了。方一的剛從情境中回過神來,覺察到陶金鑄在注視她,也回頭報以微笑。她向陶醫生解釋張大千當年在敦煌臨摹作品的曆史。陶金鑄說張大千在台灣也很有名,也知道他的一些曆史。倆人一言一語說得真入時。突然方一看到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方一心中一驚,意識到那個身影是自己的前夫鄭士月——那麼刻骨銘心的身影,如鬼魂般突然降臨。
前夫離婚後幾乎不再來往,也難得回來看望女兒。他父母更是沒有要看望孫女的要求,好像文文和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方一也估計他家會是這樣的狀況,所以也不在意。女兒從小不跟奶奶相處相親,所以也沒有意識到這樣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