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我愣了一陣子,但我知道我是不能再回去了,因為我已親身體會王革命那邪惡的力量,即便我是什麼火神的兒子轉世,至少在現在的狀況我根本無法與他匹敵。而我也清楚的知道,在來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會在這地洞裏遇到什麼?即便是遇到了,該怎樣去解決?
我的心裏思緒萬千,既然我是火神的兒子轉世,今生肩負著鎮壓四方煞的封印的重要任務,可迄今為止我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是自然的發生,我並沒有像自己想象中的具備怎樣的神通法術,盡管我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盡管我曾幾次三番的常三太奶以及常天龍的仙山,但在麵對像王革命這樣的妖邪的時候,那就普通的像一個凡人,沒有任何的抵抗的能力。想到這,我不禁心中黯然,一種難耐的無助油然而生。我覺得我的未來是迷茫的,如同眼前這條深邃的地道一樣,不知道通向往哪裏,也不知道會有多少曲折。而我能做的卻隻是順著它一直向前走,不能回頭。而沒走幾步,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我渾身一軟躺在地上,顧不得地麵上的石子堅硬,呼呼的睡著了……
我是被一陣嘈雜聲驚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還躺在山腳下營地的帳篷門口的地麵上。劉振綱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大夫發現了我,趕緊跑過來,把我抱了起來。
“大勇,你咋在這兒啊?你咋躺地上睡著了?”
劉振綱急切的問,並來回打量著我的身上,查看是否有什麼異樣。沒等我回答他,一束陽光照在了我的臉上,晃得我的眼睛無法睜開。
自從奶奶下葬一百天的那個下午,天空陰沉,下起雨來開始,一直到現在,整個劉家鎮一直籠罩在一片陰鬱的氣氛之中。人們已經接連好幾天沒見過太陽的身影了。我揉揉眼睛向天空中望去。天上的雲彩現在向四外分散,露出一小塊湛藍的天空,太陽露出半張臉,灑下溫暖的光芒,將整個小陰坡以及山腳下的營地照亮……
小陰坡山腰的黑氣如同這營地上空的一樣,早已消失不見。山上農驢的丁香的葉子,輝映著太陽的光芒。一陣微風吹來,其中彌漫著丁香樹的淡淡的苦澀的味道,深深的吸上一口,頓時覺得頭清目明,無比的清涼。
籠罩在營地上空的黑煙突然的散去,驚動了這裏的所有人,那些尚未發病的工人以及穿著白大褂的大夫紛紛走出帳篷,眯起眼睛抬頭向空中望去,臉上不禁露出微笑,這是這幾天以來人們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如此輕鬆的表情。
“大夫,你們快來看……”
帳篷裏傳出一陣驚訝的喊聲,院子裏的所有人緩過神來,跑回帳篷裏,我也顧不得拍打身上的泥土,跟著跑了進去。
原本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那些工人們,身上潰爛的水泡正在漸漸的縮小,因為高燒,而通紅的臉頰,也漸漸地恢複了原本的顏色。最令人驚奇的是,這些趨近痊愈的變化特別的明顯,就在人們跑進帳篷短短的幾分鍾之內,那些原本病得十分嚴重的工人們睜開眼睛,坐起身來。他們的身上竟然沒有一丁點兒的疤痕,似乎那令他們渾身潰爛的疾病從來沒有發生過。
驚訝之餘,人們議論紛紛,有的人讚歎縣裏來的醫療隊醫術高明,隻一會兒工夫便治愈了折磨的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怪病。也有一些人說,劉家鎮這座山上想必臥虎藏龍,住著神通廣大的神仙,一定是哪位神仙廣施恩德,施法驅散了困擾著他們的惡疾,否則這麼嚴重的病怎麼會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內便眼看著痊愈呢?
不管人們怎麼猜測,其實隻有我知道,一定是那血蛇藤生長出的一張大網,封住了這些令人生病的黑色的陰氣的源頭,也就是那個巨大的水缸。所以這些籠罩在劉家鎮上空的陰氣,才散去。而這幾天劉家鎮的人們生的怪病,肯定是中了這陰氣的邪毒。如今陰氣散盡,人們的病自然就好了。
當然這些事情我沒法、也沒必要跟他們說明。此刻,我卻對這血蛇藤心生憐憫。盡管他曾做了無數的惡事,攪得劉家鎮雞犬不寧,但他畢竟是常天龍的仙山上的靈物,被常三太奶收服之後,竟然能隻身犯險,遏製住了陰氣的源頭。可我想起了王革命的凶惡,不知道血蛇藤能撐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