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多想,我知道這陰氣的源頭一定就在那地穴之中.上次進入王革命家的地穴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他們那些從鬼魂身上壓榨出來的黑水,倒進了一個巨大的水缸之中。可我還知道,我看到的那個場景,並不是現實中的王革命的家。應該是一個陰陽相襯的鏡像,所以我並不知道。如果我再次踏入地穴,是否還會找到那個空間。
我站在院子裏思考了一陣子,我想起這陣子以來我這幾次進入地下的經曆,又想起我曾無意間畫出過一張地道的草圖,當時的時候我並不了解自己的身世,所以無法解釋我是怎樣畫出那張圖的。而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看來劉家鎮的地下果然有無數條紛繁複雜的地下隧道,他們互相連通,互相糾纏,互相交織,組成了一個聚藏著大量陰氣和怨恨的地下世界。
那麼如此說來,小陰坡的半山腰冒出的這濃密的黑氣,應該與那王革命家的院子裏的以及劉耀宗屋子後麵那口枯井裏的同出一轍。要想破解這股陰氣對劉家鎮的傷害,就必須像之前我探入王革命家的地穴一樣,親自到那陰氣散發的源頭,找到扼製它的方法。這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站在營地的院子裏,抬頭向半山腰的方向望去,但實際上整個院子被這團黑氣籠罩,我也隻能看到自己眼睛前麵十餘米的地方。但我還是堅定的決心朝大門口的方向走去。我要上山去,我要到上一次我爺爺斬殺血蛇藤的地方去,我要再次找到那個泉水下麵的與地下的隧道連接的入口。我要再一次進入到劉家鎮地下這個紛繁複雜的陰暗的世界之中。
既然主意已定,便不再猶豫,雖然我看不清遠處的東西,但我能辨別方向。於是憑著記憶,繼續往東走,摸索著找到了那個通向山腰的灌木叢中的小路。
如今已經是六月中旬,冬日裏那些幹枯的灌木早已長出了枝葉,原本這條小路就十分的狹窄崎嶇,冬日裏的時候灌木的葉子都已落下,這條小路好歹還能顯露出來。而如今那些灌木枝繁葉茂,便將那條小路掩埋在其中。
於是與其說找到了那條上山的小路,不如說是在灌木叢中穿行。不過,這並不重要,隻要我能確定我行進的方向是正確的,便總會到達那個泉水的附近。
走在這些灌木叢中,由於黑霧的遮掩,我無法看到遠處的景象。不論我走得快與慢遠還是近,我的視線所及的範圍,都是一片濃鬱的綠色,綠的發黑、綠的發亮,讓我感覺自己仿佛身置於漫無邊際的汪洋大海,四周都是同樣的海水,沒有太陽的指引,沒有島嶼的參照,於是便失去了方向。
我在這灌木叢中走了好一陣子,我隻能根據地勢來分辨,哪邊是上山那邊是下山。但卻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我一直往上走是否能通往那處泉水,或者已經錯過泉水的位置,走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
我感到十分的疲憊,臉上已經被那些灌木尖銳的枝條劃破,身上也已被露水打濕。腳底板被山坡上的石子硌得生疼,四肢酸軟無力,隻好坐下來稍做休息。
我隻有八歲,個子才一米有餘,而那些灌木已經在東麵的山坡上生長了數年。我在灌木中穿行的時候,他們幾乎與我一樣高。而當我坐下的時候,便被他們繁茂的枝葉埋藏。不過我驚奇的發現,這些灌木的的下麵,空氣十分的清新,抬頭望去,透過那些枝葉的縫隙發現,那些黑霧隻是漂浮在他們的上麵。
其實這些天來。即便是沒發現東山小陰坡的黑霧的時候,空氣中也一直彌漫著這股黴爛的味道。而躲在灌木叢下,卻難得的呼吸道如此的新鮮的空氣。這讓我感到舒暢,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渾身上下無比的清爽。
正在這事,我感覺右手的手臂刺癢難耐,趕緊擼起袖子,打算去抓撓幾下。可當我拉起袖口的時候才發現,我的右手腕上的血蛇藤的紅色印子已經鼓了起來,並且在來回的蠕動。最終,我的手臂由原本的刺癢,變成疼痛,隨著那印子越來越清晰,鼓起來的越來越嚴重,我的疼痛加劇,終於我忍禁不住,大聲的喊了出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