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著我,微微的笑了笑,忽然間金光一閃,他便消失不見了。整個院子又恢複了以前的模樣,我低頭看時,剛才奶奶掛在我脖子上的項圈,也無影無蹤。如同那血蛇藤在我胳膊上留下的印記一樣,我的胸前脖子下麵的位置,有一道淺淺的粉紅色的痕跡。我知道這痕跡便是剛才奶奶給我帶的項圈所留下的。
院門響動,爺爺右手拎著鐮刀,左手提著幾根木柴,從院子外麵走了進來。見我呆愣愣的站在院子中間,便把手裏的木柴扔在大門牆後麵的幹柴堆裏,走到我的身邊一把將我抱了起來,問道,
“咋的了,咋看你有些發呆呢……”
我這才緩過神來看著爺爺,不知道該怎樣跟他講剛才發生的事情。不過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剛才院子裏閃爍著七彩的光芒,也可能是這些光芒,隻有我能看見。
我突然想起,我這次回來是想給常三太奶燒香,祈求他的指引,來破解劉家鎮的這些村民們得到奇異的怪病。又想起在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分明的看到東山的小陰坡上冒出了滾滾的黑煙。現在才想起來,原本事情緊急,我耽擱不得。便趕緊掙脫爺爺的懷抱,跳到地上。
爺爺見我眉頭緊皺,知道我在思考問題,便沒再打攪我。轉身進了外屋,來到水缸邊上,抄起水瓢,舀了瓢涼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我站在院子裏沒動,大腦迅速的思考。難道我剛才看到便是奶奶給我的指引?脖子上的項圈留下的紅色的印子,以及那附著在我的胳膊上吸足了我的血液的血蛇藤,難道這些就是我化解這場災難的方法?可我具體該怎麼做呢?我的心裏仍舊迷茫,不知所措。
不過既然奶奶給了我指引,想必在關鍵的時候就會派上用場,可此刻醫療隊的人們已經去了村東的營地,那個營地離冒著黑煙的小陰坡如此之近,此去定是凶多吉少危險重重。
我一跺腳,心想,
“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切應該都是上天已經注定好的,那我還怕什麼呢?”
想到這兒顧不得許多,趕忙衝到院子外麵,順著小路一直向東跑去,完全顧不得身後那追出來的爺爺在擔心的喊著我的名字。
我心裏十分的焦急所以越跑越快,小路兩旁的樹木迅速的向我的身後閃去。我的身體輕飄飄的,隨著我的速度的越來越快,幾乎將要飄了起來。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到了村東,離那個營地隻有百米之遙。
小陰坡的山腰上冒出的濃煙,順著山勢滾滾而下,像是黑色的洪水,又好似洶湧的波浪。它吞噬著沿途的一切,那些灌木和山石被他吸入他黑色的腹中。它摧枯拉朽勢不可擋。很快,他便把整個院子籠罩其中。
我心裏暗叫不好,連忙迅速的向那團黑氣跑去。
那團黑氣籠罩的院子十分的安靜,我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空氣中仍舊彌漫著枝葉腐爛的味道,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衝進去,即便是我衝進去了,又能做些什麼?我不知道纏在我手臂上的血蛇藤,是否會在我危急的時候,給我怎樣的幫助。也不知道我脖子上那項圈留下的淺淺的印子,到底預示著什麼?
可我清楚的知道,這團黑煙不僅籠罩了營地,還困住了營地裏那幾十名工人,以及剛才不聽我的勸阻闖了進來的醫療隊的大夫。如果我再遲疑下去,有可能他們便會像村裏那些患病的人們一樣,被傳染上這種怪病,從而失去生命。我又怎能見死不救呢?
一咬牙一跺腳,索性不必想那麼多,我一彎腰便衝進了那團黑霧之中。從外麵看去那黑霧將一切遮住,可衝到了裏麵,卻發現好歹能看清眼前一兩米遠的地方。於是我小心翼翼的,來到院門前,打開大門,摸索著往裏走……
前麵不遠處,就是地質隊的帳篷,其中一件帳篷裏傳出來嘈雜的聲音,想必是醫療隊的人,在給那些患病的隊員診療,我正打算邁步往裏走,進帳篷去看看情況,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