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包黑子深夜再領路,血蛇藤糾纏陳寡婦(2 / 2)

跑到大門口的時候,發現果然是那隻大黑狗,他像往常一樣躲在我們家的大門垛後麵,聽見我的腳步聲他探出了頭,衝著我嗚嗚的叫了幾聲。聲音有些悲切,我知道他每次找我都會發生一些事情,但我總覺得這些事情,似乎都與那四方煞有著某種聯係,但如果說到底有什麼聯係,我就怎麼也想不出來。

所以會經常期待能再見到他,今天他的出現到底又要發生什麼呢?

大門早已拴好,我的個子小,身體又單薄,想要弄開那個門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們家的大門底下,兩個木棒的柵欄之間,有一個稍寬一點的縫隙。雖然對大人來說那個縫隙並不大,但對於我這個八歲的孩子來說卻足夠鑽出去了。於是我蹲下身子,把頭伸到兩個木柵欄之間,雙手撐著門外麵的地麵,一挺身便輕鬆的鑽到了院子外麵。

那是大黑狗,見我鑽了出來,便趕緊湊到我的身前,繞著我的腿來回走了兩圈,用身體來回蹭我的褲腳。我知道這是他在跟我表達他的親切,但我記得剛看見他的時候,他在嗚嗚的叫,一定是有什麼事兒。於是我蹲下身子伸手撫摸他的頭,輕聲的對她說,

“大黑子呀大黑子,你這是有什麼愁事兒要找我呢?”

他仿佛能聽懂我的話,再次低下頭嗚嗚的鳴叫。然後轉過臉麵向西邊,走了兩步回頭看著我。我知道這是他要引領我往西走,於是便跟著他往前邁了幾步。

已經是半夜,天上一彎月亮,所以整個劉家鎮籠罩在一片朦朦朧朧的暗淡的月光之中。我便跟著這條狗,往西走向北轉,走過我們家西麵的西溝,在穿過上下兩隊中間那片楊樹林,順著那條小路徑直向西走去。

路過白勝利家的時候,他們家屋子的電燈已經熄滅,想必是他已經按照我奶奶教他的方法,用桃木枝燒的水洗了澡,並且睡得很安穩,想必是見了效。別看白勝利的人平時招人討厭,但不論怎說,這深更半夜的能這麼快找到有桃木枝又屬雞的人家,把偏方湊齊,緩解了病情,還算是挺有本事的。

劉家鎮的下隊本來就不大,並沒有上隊的人口多,前陣子並不安寧。先是包畫匠無緣無故的家裏鬧了妖,當年被他失手打死了的兒子的鬼魂回來索去了他的性命,然後又是這陳寡婦因此發瘋,李小軍喝鹵水自殺之後下隊的白曉娟意外的流產,等等等等,而當這離奇的一切都過去,卻在下隊人的心裏留下了恐慌的陰影,在這樣的深夜裏家家關門閉戶止燈睡覺,顯得格外的冷清寂寞。

我跟著大黑狗一直往前走,其實走過包畫匠家門口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還是要帶我去陳寡婦家。可是三更半夜的,陳寡婦家會發生什麼事兒呢?

果然,他在陳寡婦家的門口停住了腳步,歪著頭看了看我,一躬身子,從院門的縫隙中鑽進了陳寡婦家的院子,消失不見了。

我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陳寡婦家的院門前。他們家的院門並沒有拴著,兩扇門之間有一個縫隙,足以我鑽過去,可當我剛走進他們家的院子的時候,突然一股寒冷的氣息從陳寡婦的屋子裏散發出來,這股寒氣冰涼刺骨,讓人不寒而栗。

我皺了皺眉頭,這股寒冷的感覺怎麼那麼的熟悉?恍惚的覺得在哪裏經受過一樣。我再往前走了兩步,屋子裏傳來哢嚓哢嚓的響聲,像是一根幹枯的藤條伸展著它僵硬的身體。又好似三九天裏那冰封的河水,冰層之間相互擁擠,發出咯嘣的炸裂的聲音。

但越好奇,連我自己都奇怪,我竟然完全沒有任何的恐懼。我輕手輕腳的往前走,來到他們家的窗子前,那聲音就從屋子裏傳來,我把臉貼到窗子上向屋子裏張望。

黯淡的月光透過玻璃窗子照射在屋子裏,盡管他不足夠明亮,但屋子裏的一切卻能分明的看清。隻見那陳寡婦像剛才白勝利講述的那樣,赤條條的躺在炕上,她的身上纏繞著一隻幹枯的、布滿了白霜的、透著深深寒氣的藤條……

“血蛇藤?”

我不禁大驚失色,竟然喊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