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點著兩根蠟燭,燭光在忽閃閃的挑動,盡管光線昏暗,但屋子裏的一切都能勉強看清。屋子裏的陳設簡單,和大多數人家都差別不大。屋子靠北的牆邊擺著四方的木櫃,櫃子上麵的牆上,掛著一麵破舊的鏡子。那兩根蠟燭就插在櫃蓋上的燭台裏。
其實看到燭光的時候,老嚴就已經驚訝裏半天。因為在院子外麵的草叢裏小解的時候,老嚴就已經注意到,屋子是黑漆漆的,沒有一絲的光亮的。外麵的窗子上的玻璃早就碎光了,大半個木頭窗框都已經七扭八歪了,別說是點燃的蠟燭,就算是劃著一根火柴的光亮,在外麵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可為什麼在外麵完全沒看出一丁點的光亮,而屋子裏卻別有洞天呢。
老嚴轉過頭,往靠著南邊窗戶下麵的火炕上張望。就在那火炕上,鋪著深灰色的被褥,上麵有兩個赤身露體的人,糾纏在一起。老嚴十分的納悶,這到底是誰啊,膽子著實不小,就算是膽子不小不說,這小子也真夠能的,居然能在村子裏騙到一位姑娘,心甘情願的跟他到這個破舊的地方來行其好事。
躺在炕上的那一男一女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在炕上翻來滾去。光看背影無法斷定他是哪一個同事,可當那男的臉轉向這一方的時候,老嚴才發現這個人自己並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那就一定是村裏的村民,可外麵是天寒地凍的冬天,這又是一所破舊的荒廢了多年的宅院,他們也不怕屋裏冷。
這場景,就在眼前,老嚴被激發起了家的興趣,也正是這興趣讓他暫時忘卻了眼前的一切都透露著反常的信息。老鄭再往前湊湊,試圖看的再仔細一些的時候,突然一陣風吹來,屋子裏櫃台上的蠟燭跳動了兩下,噗的一聲熄滅了。屋子裏再次陷入無盡的黑暗當中,老嚴什麼都看不見了。
正在覺得十分掃興的時候,突然那“咚咚”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這次確實在他身後的東屋。那聲音本來就不大,但卻聽的十分的清晰,老嚴感到十分的奇怪,但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轉身朝東屋的屋門走來。
來到屋門前,老嚴借著外麵昏暗的星光看了看眼前的屋門。這東屋的門與西屋如出一轍,門上的玻璃早就碎了,窗子上掛著一個髒兮兮的布簾,老嚴像剛才一樣,用手把布簾撥開一個縫子,臉往前湊,貼近縫隙往屋子裏張望。
不好看不要緊,隻看了一眼,就把老嚴嚇的大驚失色。
原來屋子裏的陳設,和剛才老嚴看的西屋大體相同,也同樣的點著兩根白色的蠟燭,盡管蠟燭的光十分的昏暗,但屋子裏的一切仍舊能夠看清。就在屋子裏的炕邊上站著一個中年的女人,頭發蓬亂,滿身滿臉都是血。
她的手裏拿著一塊也已經被血染紅了的石頭,正在用力的上下揮舞。
炕上躺著一個男人,也光著身子,腳衝下,頭就在炕沿邊上。那女人手裏揮起的石頭,正在一下下的砸在那人的頭上。
人的血肉之軀哪經得起這樣的拍打,腦殼早已經被拍碎,花紅的腦子和暗紅的血液流淌出來。而那女人仍舊不罷休,仍舊一下一下的拍打,她麵無表情,動作不緊不慢,很有節奏,剛才那咚咚的的聲響,就是從這傳出來的。
老嚴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陣,這才緩過神很來,趕緊一骨碌站起身,跟頭巴士的往外跑,他已經沒心思去琢磨為什麼東西兩屋發生了兩件完全不同的事,也沒心思去琢磨那女人剛才還在西屋跟一個男人糾纏在一起,一轉眼的時候卻又要在東屋裏殺人。但這種無章可循的奇怪的感覺,給老嚴帶來了深深的恐懼。
不管如何恐懼,老嚴知道眼前重要的是趕緊離開這間屋子,於是他轉身跟頭巴士的跑到外屋的門前,腳下一個沒站穩,像是被什麼絆倒,身體向前傾,頭撞在了那扇破舊零散的屋門上。
嘩啦一聲屋門被撞開,老嚴幾乎是翻滾著衝出了這間房子,可是還沒等他站起身子,隻是趴在地上抬頭看了一眼四周,便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