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探地穴再憶舊冤孽,私生子含怨起禍端(2 / 2)

那個孩子圓圓的臉蛋兒,頭發烏黑,眼睛又大又圓,兩腮上還有兩個酒坑,看上去十分的可愛。見到趙村長轉身看著他,他咧開嘴,笑了。

這一笑可不要緊,趙村長突然覺得一股冰冷的風從那跟孩子咧開的嘴裏吹了出來,直衝他的麵門,就在一瞬間便把他臉上的血液凍結,他張著嘴巴,瞪著眼睛,僵在原地,一動不能動。這種僵硬,這種由突如其來的極度寒冷引發的僵硬,一下子便讓趙村長想起了泡在冰封的細河裏的感覺,這種寒冷讓他感到絕望,那是生命漸漸逝去的絕望,那是被一切拋棄的絕望,這種絕望讓趙村長感到無盡的孤獨,這種孤獨讓他寒冷,於是寒冷、絕望、孤獨,開始無限的循環開來。每循環到一處,並將那裏的血液凝結,他甚至聽到渾身上下結冰的聲音,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她已完全麻木。

而眼前那個孩子,卻慢慢向他走來,走到他的眼前仰著頭看著他。臉上依舊洋溢著微笑,突然他舉起一把鋒利的刀,那把刀在手電筒的照耀下閃著寒光,那光芒讓趙村長感到愈加的寒冷,刺痛他的雙眼,仿佛要撕裂他渾身每一寸皮膚。

那個孩子就在趙村長的注視下慢慢地舉起刀,慢慢的刺向自己的腹部,趙村長可以清楚的聽到,刀尖割破了孩子皮膚的聲音,鮮血從他的傷口處流出,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那聲音就像剛才趙村長聽見的,水滴的聲音一般。很快血越流越多,在地上汪成一片紅色的湖泊。

那孩子把刀一下子拔了出來,血便噴湧而出,地上那片紅色的湖泊迅速的擴張,像是一隻肆虐的猛獸,張牙舞爪的抓住趙村長的腳,順著他的腿向上攀爬。趙村長仿佛聽那獻血在吱吱的嘶嚎,他們撕扯趙村長的身體,啃嚼著趙村長的血肉。

那個孩子仍舊微笑,伸出另外一隻手,塞進那個傷口,在自己的腹部來回攪拌,猛地向外一拽,竟然從中拿出一個血肉模糊的胎兒。那個胎兒還沒有斷氣,閉著眼睛哇哇的哭,他的手腳無力的抓撓著,掙紮著,仿佛要抓住一絲生的希望。那個孩子講這個胎兒高高的舉起,鮮血摻雜著胎兒身上的粘液,是那孩子的胳膊向下流淌,散發著陣陣腐敗的惡臭,與地上那個鮮血凝練而成的洪水猛獸,一起撕扯著趙村長,到村長感覺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四處的就角落裏傳來一陣吱吱的聲音,一群老鼠從四外湧來。之所以用“湧來”這個詞,是因為它們數量之多,動作之快,像是漲潮的海水,又像是大雨過後,劉家鎮東麵的山溝裏奔湧出來的河水。它們迅速的衝到趙村長的腳下,貪婪的舔食者地上的血液,並且發出興奮的叫聲。

這些老鼠前竄後跳,在那鮮血的湖泊裏上下的翻滾,歡快的打滾,並且在迅速的長大,很快,它們一個個的,便很快的從一隻隻小老鼠變的巨大。它們從地上一躍而起,跳到那個孩子的身上,一瞬間便將這個孩子淹沒,最終變成一個由老鼠組成的長滿灰毛的肉球。向遠處滾去,一轉眼便消失在黑暗裏,不見裏蹤影。

地上的以及趙村長身上的鮮血向後退去,也隨著那團肉球消失不見。趙村長身上的寒冷也漸漸褪去,他的心髒再一次鼓咚咚地跳了起來。渾身肌肉漸漸的柔軟,慢慢的恢複了知覺。而當四肢失去裏那陣僵硬的支撐,便一下子癱軟下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手電筒從手中滑落,叮叮當當的滾遠。那束白亮的光線,便在黑暗中來回翻騰了幾個跟頭,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群老鼠和那跟孩子混在一體,變成的毛乎乎的肉球早已消失不見,黑暗中傳來一陣聲音,

“求求你,讓我……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吧……求求你……留下這個……這個孩子吧……”

“不行,這個孩子要是留下,我就完蛋了……我會……我會蹲監獄的……我……不行,你必須打掉他,必須……”

這聲音再一次衝撞著趙村長的心髒,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好似剛才那孩子手裏的鋒利的刀,趙村長再一次感到渾身上下撕裂一般的疼痛,讓他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