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近中午,日上三竿,人們仍沒能找到李文學的蹤影。我爸爸覺得這樣找下去不是個辦法,他想起了我奶奶曾教給他一個打拾的辦法,便蹲在了地上,找了一根小樹枝,在地上畫了幾個豎道,用圓圈把她們分別圈起來。“打拾”是一種古老的測算方法,據說通過這樣的豎道和圓圈兒就能算出所要找的東西的方位。這些年來,也偶爾會有人求我爸爸和我奶奶,求用打拾的方法幫幫他們找東西,大多數時候也真的準確無誤的為失主指明了方向。可這次我爸爸在地上畫了半天,卻沒能算出任何的線索。我爸便隱約的覺得這事情不妙,安排其他人繼續尋找,自己便轉身回了家去找我的奶奶。
大年初一,整個一上午,我奶奶都在家裏接待前來拜年的鄰裏鄉親。每年初一來我們家拜年的人特別的多,一來是因為我奶奶年紀比較大,在村裏是長輩,二來是我奶奶是出馬仙,上下兩隊無人不知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很多人也曾被我奶奶治好,便感恩戴德。
我爸爸回到家的時候,家裏剛剛消停下來。我奶奶見我爸爸忙的滿頭大汗,再加上他臉上焦急的表情,就隱約的知道好像出了什麼事兒。等我爸爸坐下來喝了口水,跟我奶奶講述了李文學的失蹤,我奶奶皺起眉頭,眯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對我爸爸說道,
“你沒打打拾,算一算麼?”
“打拾了啊,可是卻沒結果,我這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所以才回來找你,總覺得這事兒不妙,其中有蹊蹺。”
我爸爸說道。
我正在一旁玩耍,聽到我爸爸跟我奶奶說的這些話,我抬起頭看著我爸爸,小聲的說,
“他離家不遠,在一片樹林裏……”
此話一出口,我奶奶和我爸爸都感到驚訝,連忙轉過身看著我,問道,
“大勇啊,趕緊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你都看見了什麼”
我搖了搖頭,一臉的迷茫,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可我就是感覺我知道,有一片爛樹葉子,還有破爛的樹枝,我看到文學叔躺著,好像是睡著了……”
“孩子,你還看到了什麼?趕快跟爸說說”
我爸爸聽我這麼一說,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連忙把我抱到身,一句句的追問。
“我還聽到了一陣鞭炮的聲音,還聽見村部的大喇叭聲響,好像都是從北麵傳來,所以我感覺文學叔應該在村子的南麵,我還聞到了一股騷臭的味道,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爸爸知道我從來不說謊編故事,所以我的話特別的可信,聽到有鞭炮聲和村部的大喇叭聲響從北麵傳來,那也就是說李文學就在村部南麵的小樹林裏,於是趕緊轉身向村部跑去。
到了村部的時候,發現派出去的幾路人馬都已經紛紛的趕了回來,當然大家搜尋的結果都是一樣,沒有找到李文學。
我爸爸跟大家說你們學可能就在村部南麵的小樹林裏,幾個負責搜索南山的小分隊員說,
“不可能啊,村部南麵的小樹林,我們搜索了好幾遍,別說是人了,連一隻兔子都沒有……”
沒跟我爸爸說話,趙村長說道,
“大家夥兒再去看看,萬一你們隊長說的是準確的呢?再說。死馬就當活馬醫吧!”
大家夥兒便跟我爸爸一起往村部南麵的樹林裏走去。
除了村部的大門往南走,路過李文利家的小賣店的時候,李文利正蹲在門口焦急的等消息,叫我爸爸帶著一群人往這邊走來,便趕站起身。我爸爸看見了他也正好想喊他一起去。
再往南走是劉家鎮的小學校,也正是我媽媽工作的地方,大年初一還,還在寒假裏頭,所以學校裏大門緊鎖,空無一人。
學校的南麵是一片小樹林,小樹林再往南便是那條從劉家鎮東山,流向西邊,貫穿整個上下兩隊的小河。河水早已冰凍,遠遠的看去,輝映了太陽的白色的光芒,那條冰封了的小河,便像是一麵巨大的鏡子。
我爸爸指了指前麵的小樹林,對大家夥兒說,
“大家分頭找,注意那些樹枝和爛葉多的地方,小心點腳下,別踩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