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是不讓我下去,那你們下去!誰來!”
大家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說來真格的,卻沒人敢答應,這一句話便把所有人都問住,人們便不敢再做聲。
老鄭站起身來,
“村長,哪能讓你下去,我來,我下去找隊長去……”
說著便回手,在身後的人手裏拿過手電筒揣在腰裏。趙村長一把把手電筒奪過來對他說道,
"你下去了,誰來搖轆轤?誰會搖這個?誰又搖的動?"
也的確,這打井搖轆轤,尤其是搖個大活人上上下下,這可不比老百姓每天在井裏搖轆轤打水,這是絕對的技術活,幾丈深的地洞,一個不留神的失手,都有可能斷送了一條性命。
再說了,一個大活人,一百五六十斤,幾丈長的繩子,除了老鄭,又有誰能搖的動?
趙村長這一句話把老鄭也問住了,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隻好眼睜睜的看著趙村長在一個小分隊員的手裏,接過一個布兜子,斜挎著背在身上,又結果一條武裝帶,綁在腰間,把布兜子牢牢的固定住。
趙村長年輕的時候是當兵的,這樣的打扮,是當年留下來的習慣,盡管現在趙村長年歲已高,可這麼一捯飭,當年的英武氣便又透了出來。
趙村長一邊往布兜子裏裝上一些應用之物,老鄭一邊甩開膀子用力的搖起轆轤,那麼粗的繩子,別說掛上吊筐和人,就算是空的,也十分的沉重。老鄭人高馬大,渾身都是力氣,不一會,吊筐便晃晃悠悠的被搖了上來。
“毛線繩……”
有人眼尖看見了綁在吊筐上的毛線繩。我奶奶走了過來,看了看說道,
“這是毛線繩是我給他的,讓他綁在吊筐上,免得走丟了,既然毛線的這頭已經拴上了,那麼順著毛線繩,就能知道他在哪了……”
趙村長點點頭,在老鄭的攙扶下,坐進了吊筐裏。大家夥都伸手幫忙,把吊筐重新豎進井裏。老鄭晃動雙臂,在眾人的注視下,吊筐被緩緩的放下。
一些膽子大的,趴在井口向下張望。趙村長漸漸的消失在一片深邃的漆黑裏。過了一會,井裏閃出一點亮光,大家夥知道,那是趙村長打開了手電筒。
……
再說趙村長,坐在吊筐裏慢慢的往下落,吊筐下降的緩慢,可趙村長卻心急如焚。他抬頭看看頭頂上井口的亮光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了一個白點。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壓抑的感覺。隨著繩子越放越長,下落的越來越深,這種壓抑卻越來越強烈。趙村長想到了凶吉未卜的我爸爸,想到了沒了蹤影的被騙走的集資款,想起來還沒抓到的騙子宋教授,心髒便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來回的蹂躪。趙村長感到胸口一陣陣的憋悶,好似有什麼東西噎在喉嚨裏,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
吊筐下落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趙村長知道老鄭在上麵掌握著繩子的長度,他用手電筒往下照了照,果然,馬上就要到底了。
趙村長扶著繩子慢慢的站起身,吊筐一落地,便一個箭步跳了出來。他舉著手電筒四外的照,沒等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一股冷風便迎麵吹來。趙村長一個沒防備,吹的他渾身打了個冷顫,趕緊拉了拉衣服,緊了緊紮在腰間的武裝帶。
手電筒的光,繞著原型的井底照了一圈,就在趙村長的右手邊上,發現了那個洞口。趙村長低頭看看拴在吊筐上的毛線繩,果然,這根毛線繩的另一端就在這個洞裏。趙村長站在洞口向裏邊喊到,
“老二……老二……你在裏邊麼?聽的見麼?老二……”
井底狹窄,聲音被攏在一起,順著那跳橫著的隧道飄了進去,可卻沒聽到任何的回答。趙村長一手拿著手電筒,一隻手從腰裏拔出一把匕首,順著那跟毛線繩,一步步的邁進了那個洞口,走進了那條蜿蜒曲折的隧道……
隨著趙村長走的越來越遠,他聞到了隧道裏彌漫著一股腥味,隧道裏的溫度越來越低,趙村長穿的很厚實,但也冷的打了好幾個冷顫。
腳下的路麵越來越坎坷,趙村長不得不放慢腳步。他邊走邊喊著我爸爸,但卻一直沒人回答。
突然,趙村長聽到前麵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流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