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瞪著大眼珠子,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我爸爸四處看了看,轉身來到西屋的門口,毫不猶豫的伸手推開了屋門。
的確,我爸爸猜的沒錯,剛才顛倒的世界,又換了回來,屋子裏仍飛舞著煙塵,到處是耗子殘破的肢體和暗紅的血。還有幾把剛才慌亂中丟下的鐵鍬。
而屋子的地麵,卻已經深深的塌陷,露出一個巨大的漆黑的坑洞。塌陷的麵積很大,連火炕都沒幸免,有很大一部分已經掉進了這個黑洞洞的深坑,露出滿是黑灰的炕洞。
屋子裏的氣味雜亂,有老鼠的騷臭味道,有塌陷的土坑的煙塵的味道,有火炕塌陷後的焦糊的煙灰的味道。而屋子中央的那個打洞,卻黑漆漆的深不見底。
“村長,這塌出了一個大坑……”
老鄭嘴快嗓門大,衝著屋子外麵喊到。
趙村長帶著人們來到屋子裏,眼前的大坑的確令人感到意外。剛才的地震很強烈,如此破舊的房子沒受損,而看起來結實的地麵卻塌陷出一個大坑。
“哎,老二,這屋子的方向又轉回來了……”
趙村長四外看了看,對我爸爸說。我爸爸點了點頭,
趙村長走到大坑的邊上,探頭向裏邊望了望。轉身問身邊的人誰帶了手電筒,剛才的地震人們逃竄的慌亂,手電筒不知道丟到哪裏了。我爸爸伸手從口袋裏拿出火柴,又在炕上找了一張破紙,把紙點燃,扔進了大坑。
那張燃燒著的紙飄搖著往下落,跳動的火光越來越暗淡,最終一閃,熄滅了。但我爸爸仍然看清,這個坑洞的邊緣除了上邊一點是因為塌陷導致的凹凸不平外,下麵很長一段的牆壁,都是光滑的。我爸爸回頭對趙村長說,
“看來這坑不是太深,是有人挖的”
趙村長點點頭說,
“剛才的地震這麼破的房子都沒塌,地麵卻出了個大坑,我當時也覺得奇怪,看來這洞真的是有人挖的,?”
趙村長說的有道理,我爸爸深表讚同,那麼既然這洞是之前就有,那麼到底是誰挖的?裏邊隱藏著什麼?
老鄭聽到我爸爸和趙村長的對話,便走了過來,
“想知道咋回事,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著挽起了袖子,轉身對圍觀的人們問道,
“繩子在誰那?來來,給我,我先下去看看……”
我爸爸一把拉住老鄭,避免他做出莽撞的事情。回頭招呼大家夥往後退,並拉著趙村長一直走出了這間屋子,對村長說,
“大舅,我看這洞不簡單,咱們也不知道是誰挖的,裏邊有啥,所以還是小心點好,我看哪,要想下到洞裏,咱們還是準備準備再說才好,不如這裏先安排幾個人看著,咱們回去從長計議”
趙村長覺得我的爸爸說的有理,折騰了這一陣子天色也已經不早,所以便安排了幾個人守住這個院子,大家夥收拾家夥,出了院門,回了村部。
天色已近傍晚,大家夥在王革命家經曆的這些,連驚帶嚇,都已經疲憊不堪。下地洞探查不是個簡單的事情,得好好的研究商量,所以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村長便讓大家夥先都回家去。
人都散盡,我爸爸也收拾一下,準備回家,臨出門前,趙村長走過來說,
“老二啊,今天的事我感覺不簡單,你回去跟你娘說說,看看她怎麼說……”
我爸爸點點頭,其實趙村長不囑咐,我爸爸也會跟我奶奶商量。
……
我爸爸帶著一身的塵土和疲憊,出了村部往家走去,一邊走一邊回想今天在王革命家發生的每一幕。前麵一轉彎的時候,聽見有人說話,
“老二啊,你看見我們家文學了麼?”
我爸爸抬頭看去,原來是李文利,連忙停住腳步回答道。
“哦,是文利大哥啊,我沒看到你們家文學啊,咋了,他又走了啊?”
李文利歎了一口氣,搖著頭說,
“是啊,吃完中午飯就出門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他這都很久沒到處亂走了,我是擔心他舊病複發了啊……他這剛找上個媳婦兒,別再出啥差頭了”
我爸爸在王革命家折騰了半天,沒出院子,所以沒看到李文學,聽李文利這麼一說,也為李文學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