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把我抱過來,攬在懷裏,繼續說道,
“大哥,縣城裏你不是認識個姓黃的麼?不如你給他打個電話,讓他看看,你掉進的那個冰窟窿裏,說是不是有淹死的人……我想如果裏邊真的有個淹死的人,警察要是能查出他怎麼淹死的,還他個公道,化解了他的怨恨,沒準兒他就不糾纏你了……”
大家夥都點頭讚同,其實除了讚同也都沒有別的辦法,趙村長這就給縣城的黃警察打電話。當然這事想跟警察說清楚不容易,畢竟警察不能把淹死鬼兒當成線索或根據來立案調查。但黃警察年紀大,經曆的事兒也多,再說他也了解趙村長的為人,也把趙村長說的這個放在了心上,答應這兩天就帶人去河麵上查一查。
趙村長讓他老伴兒先回家做點飯菜,想招呼我奶奶和張會計去他家吃午飯,我奶奶拒絕了,帶著我回家去,臨走的時候告訴趙村長,
“估計這兩天那水鬼不會再找你麻煩了,剛才大勇把它嚇壞了,他應該不敢來了……”
……
我和奶奶到家不久,爸爸媽媽便回來了,原來是我姥爺聽說村裏要建個米麵加工廠,想跟我爸爸商量下加工廠承包的事而。多年來,不論是麥子脫殼去糠,還是苞米研磨成麵,都要到上隊北麵的那個破舊的“碾坊”裏去,“碾坊”是一間狹窄的屋子,裏邊有一個大青石做的碾子,碾坊是公用的,誰家想磨米磨麵的,便可以去碾坊裏弄,有驢馬這樣的大牲口的,便可以套上驢馬,沒有的,隻能用人力來推碾子。當然不論是驢馬還是人力,效率都很低下。
村裏通了電之後,上級政府在大城市買了一些電動的磨米磨麵的機器,打算在村部西麵,也就是李文利小賣店對麵的大道北,建一個米麵加工廠,把這些機器安裝在裏邊,找個會用的人,把這個承包給他,當然村裏不貪圖承包出去的那點兒錢,隻是想給村民們帶來更大的便利。
當然,這是新鮮東西,沒人願意第一個吃這個螃蟹,交了承包款,每個月還要負擔那麼多的電費,卻又不知道能不能賺到錢。很多人都覺得,祖祖輩輩這麼多年,都在碾坊裏磨麵,不也挺好的,弄個電機器雖然快,但哪有那麼多米麵要磨?
但我姥爺卻十分感興趣,跟我爸爸商量著,等過了年,這機器的事落實了,就跟村裏商量商量,承包下來。我的姥爺是個聰明人,所以他的決定一般都很正確,即便我爸爸不太理解,也會支持的。
……
回到家之後,我爸爸聽我奶奶講述了剛才村部發生的一切,又擔心又驚訝,擔心的是趙村長被淹死鬼纏身,不知道是否會有生命危險,驚訝的是,這淹死鬼遇見了我,怎麼就被嚇跑了呢。
我奶奶說,
“淹死鬼大白天能出來,很可能是他的冤魂依附了什麼邪祟的東西,所以鬼不鬼,怪不怪的。我原以為他是想投胎,所以才抓你大舅當替身,現在看來,他是冰封在河裏,你大舅掉進冰窟窿的時候,便招惹上了他,他很有可能是想讓你大舅給他深淵。所以我讓你大舅給縣城的警察打電話了,讓他們給查查。”
我爸爸點了點頭,
“嗯,也隻能這樣了,別的也沒啥好招兒……”
我奶奶又說道,
“大勇能看見鬼,這已經不奇怪了,他的生日時辰特殊,命裏注定的就有這本事,但今天他一接近你大舅的時候,那水鬼往你大舅臉上潑的水,就都便成水汽兒了,那個水鬼也嚇跑了,我擔心……”
我奶奶說了一半,皺緊了眉頭。
“擔心啥?”我爸爸趕緊問道。
“我擔心咱們大勇,前生就是火神老爺四個兒子之一,純粹的火命,所以能蒸飛了你大舅身上的水……要是真的這樣的話,那這要破四方煞,最後一個要弄死的十月初八的,就是咱家大勇……”
“啊?”我爸爸吃驚不小,這還是第一次聽我奶奶這麼說,如果真像我奶奶這麼說,我的前生是什麼火神老爺的兒子---四燚之一的火命,那麼劉家鎮的這些邪門的事情,我是無法逃避的。可我隻有七歲,還是個孩子,未來我會遭遇到什麼?我能否平安的度過?這些都是我爸爸我爸爸以及我所有家人最擔心的。
“媽,要真是這樣,那可咋整啊,咱家大勇……這……這還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