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緩了一陣,總算有了點氣力,趙村長這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來城裏找“宋教授”,又在八大幌門口蹲了兩天一夜,終於等到了他們三個,可卻被那個姓馬的司機,一直勒著脖子,直到昏迷了過去的前前後後,跟張誌成講述了一遍。
張誌成聽了後點了頭說道,
“怪不得啊,我在河南岸看到背麵的冰麵上有三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冰窟窿那扔下什麼就跑了,原來她們是以為你死了,想把你扔冰窟窿裏。這三個小子不但可恨,還這麼心狠手辣。”
趙村長義憤填膺,就想立馬下床去找他們。被張誌成攔住,
“現在天色晚了,你就在我家住下,也恢複恢複體力,明天一早我帶你公安局報案,既然你已經見到他們了,也確定他們就是騙子,他們還差點殺了你,這事兒不是小事,最好交給警察來管……為非作歹的早晚逃不過老天爺的眼睛,警察一定會抓到他們的。”
盡管趙村長一直擔心老宋他們三個再次消失,但看看外麵漸暗的天色和自己現在的狀況,也隻好聽張誌成的。張誌成又做了些飯菜,給趙村長燙了一壺酒,酒精能促進血液循環,驅走趙村長身體裏的寒氣。
趙村長嘴上沒怎麼說,心裏卻十分的感動,沒想到隻是萍水相逢的張誌成,卻救了自己一命,還這麼熱心的收留自己。幾口酒下肚,不禁老淚縱橫。張誌成也隻好言語勸慰,就這樣,趙村長在張誌成家度過了一夜。
趙村長這兩天折騰的夠嗆,身體極度虛弱,盡管心裏裝著事兒,但這一夜還是睡的很舒服。但旅店裏的老宋的一夜,卻抓耳撓腮坐立不安。對麵李鐵軍的屋子一點動靜也沒有,膽小的老宋又不敢貿然的進去。於是李鐵軍酒醉了呼呼的睡了一夜,而老宋便瞪著眼睛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李鐵軍便醒來,收拾東西,到旅店的櫃台退房結賬,出門奔對麵的車站等車。老宋也偷偷摸摸的跟在後麵。但李鐵軍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不一會,八家子鎮的客車來了,李鐵軍上了車,這老宋便也跟著上了車,坐在了車子最後麵的座位,依舊盯著李鐵軍,跟著李鐵軍來到了八家子鎮。
八家子鎮在縣城北,因為地勢平坦,土壤肥沃,是縣裏十幾個村鎮裏比較賦予的村鎮之一。李鐵軍家離大客車的站點不遠,下了車便直接步行回了家。
臨出門前,李鐵軍把瘋瘋癲癲的媳婦送回了娘家,托丈母娘照看,家裏兩三天沒人,到處都冰冷梆硬,李鐵軍心裏不禁一陣難過。到院子裏抱了一捆捆苞米秸稈,塞進灶膛裏點燃。又掏了掏火爐裏的爐灰,底下放一些苞米葉子,中間放上一些幹燥的鬆樹塔,頂上放了幾塊煤,拿來一張紙點燃,塞進火爐下麵的風口。燃燒的紙引燃了火爐,發出了呼呼的聲響,很快,屋子裏便暖和了起來。李鐵軍換了件衣服,出門往西走,去丈母娘家接媳婦回來。
一路上李鐵軍心裏一隻在盤算,想起在我家我跟他說的那些話,又仔細的琢磨在旅店裏發生的那一切。黑灰、火焰、喘不過來氣兒的孩子,這裏邊一定有什麼關聯,或許接了妻子回來,就能慢慢的捋順清楚。
就在李鐵軍剛離開家,躲在院門外柴火垛後麵的老宋見機會來了,便躡手躡腳的出來,順手撿了一根木棒林在手裏,悄悄的進了李鐵軍家的院子。
李鐵軍家的院子不大,卻還算幹淨利落。三間泥土房,有些老舊,看來年頭不少了。屋子裏生著爐子,灶膛裏又填了一捆苞米秸稈,所以屋頂的煙囪裏冒著煙。老宋眼看著李鐵軍離開院子,但不知道屋子裏還有沒有其他人,便貓著腰,順著牆根悄悄的蹭到了窗子底下。李鐵軍這兩天沒在家,屋子裏沒人,所以窗子上也沒有冰花,老宋慢慢的探出頭,透過窗子向屋子裏張望。
屋子裏除了在從窗子射進的陽光裏來回廢物的灰塵外,什麼動靜都沒有。老宋心裏暗自高興,心想這裏住的原來是個光棍,可真是天助我也。又悄悄的來到了屋門前,用手輕輕一推,屋門沒鎖,吱呀一聲的開了。
屋子裏的溫度已經升高,一股暖氣撲麵而來,老宋抬腿邁進了屋子,突然咣當的一聲,身後的屋門突然關上了……